当时樊家的声望之高,就连皇家也不得不略低一头显出讨好的态度。
可大约是将近不惑之年,席向晚居然在孙子的满月酒上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就已经被邹婉月抱在怀里了。
席向晚记得自己落水这时,还没来得及及笄,十四岁出头一些的年纪,就因为这次的风寒落了病根子,养了一两年才将将好起来。
既然她尚未及笄,也就是……她的亲人、席府全家,都还好好地活着!
席向晚才想到一半,邹婉月的惊呼声打断了她,“阿晚,我们快往那边走!”
远处马蹄声渐近,听起来似乎有人正在策马奔来。荷塘一边本就是马场,一墙之隔,也许是有人一时兴起跑错了路。
“你这一身衣服都湿透了,绝不能让人看见的!”邹婉月努力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席向晚,焦急地向后张望,“思沅怎么还不回来?”
“别慌。”席向晚站起身来,一边脚踝钻心的痛,想来是刚才跌入荷塘里时扭着了。她借着邹婉月的搀扶勉强站稳,小声对她道,“別怕,我们往那处走,有块大石头,应该能挡住你
我。”
邹婉月抬眼一看,不远处果然有一处假山景观,那石头两人多高,挡住她们两个女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兴许是席向晚的声音太过镇定,邹婉月也跟着平静三分,她小心地扶着席向晚往假山那头走去,两人互相搀扶着悄无声息地倚着假山站好了。
马蹄声来得很快,几乎和她们一前一后。
“瞧你带的这是什么路?”有个少年调笑道,“这地方跑马还不得吓坏几个千金闺秀的?”
“走错就走错了,”另一人不以为然,“反正也没人,从这中间穿过去便是。”
这几人年轻气盛,说的话也令席向晚忍不住笑了笑。
可紧接着,他们的下一句就让席向晚笑不出来了。
“哎,那假山后面是不是也长了什么花花草草?怎么看着后面老有东西在晃?”
席向晚和邹婉月同时低头一看,那假山石上有不少的孔眼,正好能从对面一眼望到这里。只是这些孔洞不过两指粗细,少年们倒是看得仔细。
“我去看看。”又一人开了口,他的声音冷冷淡淡,席向晚听着就觉得两分耳熟。
邹婉月小心地弯腰从孔洞里看了眼,吓得面色煞白,“那是四皇子和他的陪读玩伴!”
四皇子……那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了。
席向晚伸手捂住邹婉月的嘴,朝她轻轻摇了一下头,待对方安静下来,她才低头整了整自己半湿的衣衫,往外走去。
邹婉月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将席向晚拽回来,就听见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