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第三个人的声音倏然加入了对话。
梁院判一悚,转头看去,发现是站在一边听了不知道多久的秦朗。
他扭回脸去重重叹了一口气,艰难地出口解释道,“殿下先前便是身染重病,我至今仍没有想到医治的法子。蛊虫虽留住殿下身上一丝生机,可若是解了蛊,那怪病便又会再度缠身了。”
他咽了口口水,再度补充,“况且我记得,每年特定的时候,殿下身上是会有异常的。我从前以为只是蛊虫发作,并未细问……如今斗胆一问,是否同殿下的旧疾发作有相似之处?”
顾南衣沉吟良久,才低声肯定了梁院判的猜测,“确实如此,但只要有秦朗在身旁,症状便减轻许多。”
梁院判轻轻拍了一下大腿,笃定地道,“正是因为蛊虫每年一度醒来时并不稳定,子母蛊靠近便能平静下来,再度生效之故。”
他下了这个定论之后,院中一时竟无人说话,只有风静悄悄从一边院墙吹到另一边发出的轻啸声。
“……所以,这蛊或许还是不解来得好。”梁院判等了半晌,只得硬着头皮再度开口,“至少在找到殿下从前的病如何医治之前,不解更好。否则蛊虫解开,那最后的一线生机便……未必能抓得住。”
顾南衣仍旧沉吟着没有说话。
摆在眼前的两条路都有风险,可又是必须选上一条的。
解蛊,或者是不解蛊,如今看来都不是上策。
解蛊,她还要重新面对先前无论怎么医治都没有起色的怪病;不解蛊,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记忆一路丢失消逝下去,未来是否会变成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人。
顾南衣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道世上果然没有轻轻松松便得了第二条性命的道理。
“我听过一条传闻,”秦朗突然说,“薛振和顾南衣之间,只能活一个人。这和顾南衣之前的怪病有没有关系?”
梁院判古怪地看了秦朗一眼,“是有些许这消息的传闻,可从医理上来讲是说不通的……”
“蛊虫在医理上说得通吗?”
梁院判:“……”确实说不通,和变戏法似的。
“解蛊是否必须要一命换一命?”秦朗接着又问。
梁院判愣了一下,摇头,“我看着不像,但我对蛊虫的了解并算不上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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