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静悄悄地一片,无人应答。
顾南衣几乎是立刻就能确定秦朗根本不在房间里——秦朗耳朵好得很,前两天还同她说她晚上说了梦话,又打死不肯讲究竟是什么梦话。
半夜三更,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这情形叫顾南衣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裹着被子起身去点油灯,就这两三步路的距离还不小心将腿撞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摸索着好不容易将油灯点着后,顾南衣根本没去在意自己的腿被撞成了什么样,而是举起油灯立刻将房内门窗及各处照了一遍。
一切完好,看起来不像是有过打斗的模样。
顾南衣稍稍放心了两分,又到秦朗之前坐着打理他浑身上下那些杀人道具的地方细细翻找。
睡前卸下的那些,似乎变少了些。
既然没有过打斗,大概是他随身带走了。
顾南衣不放心地又翻了会儿,意外地从中发现一柄特殊的匕首——它看起来甚至有些生锈了,刃部也有些坑坑洼洼像是使用过度的痕迹。
这匕首虽然看着有些眼熟,顾南衣还是扫了眼就将它放了回去,接着看秦朗的衣服。
外衣也穿走了。
这样来看,走时应当是准备充足、可能是追敌而去的。
顾南衣胸口大石落了一半地,整个人却被这变故惊得浑然没了睡意,干脆就着油灯歪在椅子里接着看话本、边等待秦朗回来。
可睡前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话本这时候却翻来覆去有些怎么也看不进去的意思,叫顾南衣有些恼火。
她已做过了判断,知道秦朗应当没有危险,而是自己去追击敌人的,可怎么偏偏就不能完全放心下来!
她不悦地将话本啪地合上,起身在房内来回踱了几步,干脆举起油灯到门边去观察刚才蛊虫惨死的地方。
那处被灼烧过的地面弯腰凑得近了甚至还能闻到残留的焦味。
顾南衣照着看了许久,直到秦朗再度从窗外回来也没起身。
秦朗开窗时动作极为谨慎,一手推窗、另一只手还横持着匕首,森冷带着血腥气的目光投向室内,看见的却是蹲在地上的顾南衣,顿时动作一滞,“怎么起来了?”
“醒来发现你不在,睡不着。”顾南衣从昏黄的灯火后转头看了秦朗一眼,道,“这些人不是蛊师,或者至少应该说……他们不是真正的蛊师。”
秦朗跃下窗杦,手里像是玩花活一样地将锋利的匕首玩得寒光四射,“是。”
顾南衣见过秦朗这动作,也知道其代表的意义,“你出去果然找到什么了?”
“半夜来了四个人,我杀了三个,最后一个逃了。”秦朗道,“他们身上根本没有虫笛,更不会用虫笛来驭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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