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心安理得又偏心地站到了顾南衣的立场上,将她护送上了楼苍随行来的马车。
楼苍只慢了片刻就跟上来,默不作声地驾车掉头离开长安巷。
顾南衣还从来没坐过秦北渊府中的马车,怎么都觉得心中带着不悦,一路都没说话,临下车时神情冷淡地对秦朗强调道,“我不和他说话。”
秦朗道,“这很好。”
他也不想顾南衣和秦北渊说话。
要不是为了让顾南衣见一见那些南疆人,秦朗甚至不想让她有和秦北渊面对面被他看见的机会。
楼苍对汴京城中十分熟悉,马车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小道暗巷,绕着汴京城走了小半圈,最后到了一处牢狱门口。
顾南衣从马车内看了一眼,眉梢轻轻扬了一下。
汴京城内有三处关押犯人的地方,一处是天牢,只用来关押重犯,归三法司管辖;一处由刑部直辖,是用来关押罪不至死普通犯人的。
剩下的第三处便低调隐秘许多,哪怕朝臣平日里也不会随意提及的。
——这里这关押意图叛国的犯人,常年空空荡荡,一旦里头被关了人进去,便是一个叫所有人头皮绷紧的暗号。
顾南衣辅政的年间,便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倒也不算陌生。
她正打算收回目光对秦朗说明一番,眼角余光却正好瞧见不远处的一头白发,顿时拧了眉。
秦北渊亲自带人在门口候着。
既然两人早互相表明了身份,顾南衣也不和秦北渊绕圈子,下车时视而不见地将目光移开,好似没见着这个人一般。
“殿下。”秦北渊倒是神情平和地行了礼。
顾南衣从他身旁径直路过,冷淡道,“我姓顾,不姓薛。”她说着,将秦朗拽到中央,道,“这里的事,说给秦朗听就行,他比我上心。”
秦北渊道,“殿下当对自己身体更上心些。”
“这话从秦相嘴里说出来可真叫人发笑。”顾南衣懒懒地道,“算一算我这些年里在鬼门关上来回走,有几次没有你的功劳呢?”
“远的不提,最后一次便不是。”秦北渊不卑不亢地道。
心腹:“……”他在旁擦了一把汗,看着针锋相对你嘲我讽的场景居然还有些怀念。
“这也值得稀奇?”秦朗打断两人对话,他嘲讽地道,“一次就够万死不复,你和薛振还要比谁次数多,谁次数少?怎么,顾南衣是猫有九条命可以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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