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苍咬牙站着没动,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个念头。
“楼苍,”顾南衣点了他的名字,“还有事?”
楼苍恍然抬起脸来,遥遥同顾南衣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心中万般念头都被这个第一次见面时便捅了他伤疤的少女看穿,狼狈地扭了一下视线,道,“我也回去了。”
他掉头就走,连伤药也没带走。
倒是秦朗拿起伤药看了眼,把玩了两下,不知道心中想了些什么。
苏妩端着菜出来,见到秦朗完好无恙,不由得有点气恼,嘲讽地道,“功夫见长,早知道我跟他们出去三个打你一个。”
“姑娘家不要喊打喊杀。”顾南衣道,“穿这么好看的裙子,弄坏了不漂亮。”
苏妩被夸赞了好看,顿时脸上微微一红,“好,我听你的。”
“今日你也先回去。”顾南衣又说,“我和秦朗有话说——楼苍带来的那些吃食,你带着走吧。”
苏妩动作一僵,看看秦朗又看看顾南衣,瘪着嘴妥协了,“好嘛,我替你送到慈幼局去。”
等苏妩将桌上布置完,便提着楼苍送来的大包小包走了,只余下了顾南衣和秦朗两人。
“你要是现在改口,我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顾南衣道。
秦朗皱眉。
他完全能想象出来顾南衣作为昭阳长公主处理政务时说这句话的模样和场景,就好像给犯错之人一个回头认错的机会一般,令他心中很是不喜。
“我说了不是玩笑。”他硬邦邦地说,“我就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顾南衣问。
秦朗倏地抬起头来盯住顾南衣的眼睛,他一字一顿、语句清晰地道,“对你做他们都想过但没敢做的事的意思。”
他刚才做的事情有不知道多少人在心里偷偷地想过却不敢付诸现实,但秦朗敢。
如果没那胆子,就活该得不到自己渴望的人。
顾南衣沉默了半晌,隔着美食的氤氲热气淡淡地将刚才说给苏妩的话也说给了他听,“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知道。”秦朗应得很快。
他当然知道顾南衣心中没有这根筋,若不是他今日一时冲动挑破窗纸,顾南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秦朗原本确实是打算徐徐图之的。
可头脑发热这事儿谁说得准。
既然已冲动完了,秦朗也不懊恼,他直白地道,“我的话不会收回,你要么赶我走,要么便是默许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想到秦朗落下亲吻前的短暂犹豫,顾南衣下意识地触了触唇角,又见秦朗的视线像是受到了指引似的跟随她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生出一丝别扭来,轻咳一声就把手放下了。
——倒也不是全然任性乱来,还是顾虑她想法的。顾南衣想道。
她却没意识到这想法多少有点太过偏袒秦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