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渊没有说话。
纪长宁离开汴京得早,自然不会猜到昭阳真正的死因,秦北渊也没必要告诉他,难免坏事。
“殿下当年就对小皇帝诸多偏爱,”纪长宁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她回来后是不是还要对那小皇帝鞠躬尽瘁。”
“不会。”秦北渊答得很肯定。
他了解昭阳的性格。昭阳若不是决定对薛振完全放手、任由他自己去闯帝王之道,是绝不会喝下薛振递来毒汤的。
尽管知道昭阳离开前身患不治之症,秦北渊其实并无法肯定昭阳那时候还能活多久。
毕竟她成功地将病症瞒了数年,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竟无一人在她死前提前知晓。
或许,她还能撑着活许多年。
只是那碗掺了毒的药令她觉得没必要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纪长宁偏要和秦北渊怼个是非对错来,他流里流气地架起腿道,“你和殿下不是一路人,少揣测殿下的心思。再说了,等殿下回来做决断的时候,你早就都不在了。”
秦北渊被纪长宁捅了伤口,仍旧面不改色,道,“昭阳已死,她用什么身份回去辅佐陛下?”
就算昭阳真的肯辅佐,这辅臣薛振又真的敢接吗?
纪长宁眉毛不屑地一扬,正要继续和秦北渊斗嘴下去,忽地门就被敲响了。
心腹低沉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相爷,小公子来了,还带着顾姑娘。”
刚才还活像个地痞无赖似的坐没坐相瘫在椅子里的纪长宁嗖一下就把架在右腿上的左腿给放了下去,还一脸严肃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摆,做出一幅斯文的模样来。
秦北渊朝心腹点了一下头,“让他们进来。”而后又看了纪长宁一眼。
那眼神明明古井无波,纪长宁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被嘲笑了,他声厉内荏地道,“怎么!”
“你第一次见到顾南衣便朝她下拜口称殿下,”秦北渊淡淡地问,“宣阁是不是早告诉过你会见到昭阳的有缘人?”
纪长宁嗤了声,“我会告诉你?”
秦北渊颔首,“我知道了。”
纪长宁:“你知道个屁!”
屁字刚刚落下,秦朗已经踏入了书房。
纪长宁哪里想到这两人来得这么快,连把话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讪讪地起身道,“顾姑娘。”
顾南衣摘了斗笠,含笑朝纪长宁点了点头,“纪先生。”
纪长宁眼里除了顾南衣根本没有别的人,他迟疑地上前一步道,“顾姑娘怎么亲自前来了?是否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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