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同太医院和薛振所说的那样,这都是他因为太过想念而一厢情愿产生的幻觉罢了。
“若你只是我梦中之物,”秦北渊问,“我想让你留存多久,你便能留存多久。”
半浮在空中的昭阳扭头看他,雍容的眼底带着嘲讽,“难不成秦相还有白骨生肉的能耐?”
秦北渊面不改色,“苏妩多年来一直搜寻无果,那只是传言罢了。”
都说宣阁死前留下一个能令人死而复生的法子,但秦北渊也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
——不然宣阁怎么自己死了?
“这不就得了。”昭阳将机要密报翻了一页,她用她独有的那种轻慢昳丽的声音道,“再说,我生前便和你相见两相厌,死后何必多看?白白伤了我的眼睛。”
秦北渊没有在意昭阳的话,他早已习惯如此。
昭阳长公主厌恶丞相秦北渊,这在许多年前便人尽皆知。
“我在现实中,也见到了一个同殿下很像的年轻姑娘。”秦北渊说。
昭阳的目光果然感兴趣地朝他转了过来,“和我有多像?”
“同我初见的殿下别无二致。”
昭阳扬了扬眉,她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秦北渊顿了顿,一时没开口。
在昭阳面前说出这个名字,总令他觉得有些不安。
可最终他还是道,“她叫顾南衣。”
话一出口,秦北渊就看见昭阳的神色微微迷茫了一瞬间,就像是静静点燃的火烛突然被风吹动摇晃起来。
“顾南衣。”昭阳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顾南衣。”
念了两遍后,她朝秦北渊看了过去,突地朝他笑了一下。
这笑说不上什么意味,秦北渊同她同朝多年竟也一时没分辨出来个中深意,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心中一突,好似触动了什么不该去触碰的机关。
下一刻,秦北渊面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忽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熟悉的床顶。
秦北渊觉得自己只入梦了一小会儿,可事实上他起身查看时间时,发觉已经过了午时。
他仔仔细细地将方才梦中的一切细节回想了一遍,念起昭阳最后听见顾南衣名字时露出的莫测神色,披了外衣出门唤管家进来。
管家没料到秦北渊醒得这般早,边吩咐人赶紧准备午食边赶到秦北渊面前,“相爷?”
“顾南衣。”秦北渊道,“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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