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这些都是县丞辛辛苦苦抢来的。”张信之动情地感慨道。
夏芳菲眼皮子跳了跳,若没有那个抢字,她兴许会感动,可有了个抢字,她怎么觉得那么别扭?眼睛一瞥,望见甘从汝的胸膛露了出来,咽了口口水,又看身后柔敷、稼兰还跟着,就将她们领出去在门外站着等。
“你们瞧县丞怎么样?”夏芳菲决心先给柔敷几个表明态度,免得柔敷、稼兰几个误会了,到时候生出什么时候事来就算亡羊补牢,也伤了彼此的情谊。
“不如霁王。”雀舌因夏芳菲方才脱口说出的那狗,只当夏芳菲还看不上甘从汝呢。
柔敷失笑道:“七娘还以为我们要跟你争不成?”
稼兰、惠儿深以为然。
夏芳菲啐道:“谁看上那狗了,只管领了去,我才不稀罕。”
稼兰道:“七娘何必试探我们?七娘自成亲后不叫我们在房里伺候着,县丞穿衣洗漱也全是张信之、杨念之两个打发。七娘什么意思,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夏芳菲不禁有些羞愧,讪讪地道:“是我小人之心了,还以为你们也跟其他人家的陪嫁丫鬟一样。如此,我以后必定真心待你们。”
“七娘这些话不必多说,我们随着七娘来了这穷山恶水,就算是跟七娘出生入死了。都是出生入死的人了,还说那些没用的?”柔敷叹道。
四个人里头,唯独雀舌还懵懵懂懂,不知柔敷三人跟夏芳菲说的是什么。
于是夏芳菲回房的时候,雀舌还巴巴地跟着,被稼兰拉了一把才住脚。
夏 芳菲脸上微微泛着潮红,依旧袖着手勉强保持镇定,先在外间里听着水声,就拿着书本子三不五时地瞄向里间,等里间的哗哗水声止住了,才向里间去,恰望见张信 之、杨念之两个给甘从汝穿好了衣裳,打发走张、杨二人,就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甘从汝,叹息一声道:“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正叹息,就听床上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夏芳菲吓了一跳,只当甘从汝醒了,转头就见甘从汝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梦话,心道梦话总该是真心的,于是在他耳边轻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几个梦呓一般的字吐了出来,夏芳菲心里一喜,立时再问:“那你有多少私房,多少身家?”
久久等不来答复,却见甘从汝幽幽地睁开眼睛,满脸郁闷地看夏芳菲,打着哈欠道:“七娘,你就没旁的真心话要问?”
夏芳菲一愣,尴尬地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故作镇定地道:“问这话又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