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秦氏一怔,低声提醒道:“大嫂子,无缘无故扯那事做什么?峥儿那会子才几岁,能有这心机?”
“若她没心机,这会子,雅文早进了马家,就也没她兄弟的事了。”凌钱氏瞅了马佩文一眼,有意臊她地说:“他们兄妹若是没心机,这会子佩文就不是喊你二伯娘了。”
“……又提这事!”凌秦氏皱了皱眉,在心里权衡着如何既不得罪凌钱氏又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着,就对马佩文说:“就事论事,虽你大伯娘的话有些不中听,但眼前这些东西,又实实在在是从这四家房里搜出来的,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事,旁人都看得清楚明白呢。”
“大伯娘说得是,二伯娘也言之有理,”马佩文赞许地点头,“只是,若只是猜疑没什么证据就以莫须有之名抄了人家的家,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若是这样,岂不是叫家里的下人们人人担惊受怕?如此,雁州府还是雁州府,咱们凌家,倒是成了昏君脚下人人朝不保夕的京城了。”
凌秦氏不由地多看了马佩文一眼。
凌钱氏不料“人赃并获”马佩文还能拿着她抄家前的“罪名不足”胡诌出歪理来,轻蔑地向倒厅里一瞥,“佩文,你也别说了。老夫人可是琢磨着这四家上不得台面,决心在雅峥出门前,给她换了四房体面人家做陪房呢。”
“可是老太爷许大伯娘拿着莫须有的罪名,去抄隔了一房的侄女丫鬟的爹娘?”马佩文微微一笑。
凌钱氏冷笑道:“我就不信,人赃并获,这些人的罪名,还能比我大?”
“若是大伯娘不信,就请了老太爷回来处置?”
“佩文,”凌秦氏喝住马佩文,堆笑望着凌钱氏,说道:“嫂子是为家里操心,佩文也是一片好意,这事,据我说,就轻轻地放过吧。这会子,老太爷哪有心思来处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事老太爷来了,也是一样的处置法子。来人,拿着二夫人的话将他们统统撵出去!”凌钱氏固执地说道。
凌秦氏眼皮子又跳了起来,劝道:“弟妹,还是叫宋止庵去请了老太爷来吧。”
“嫂子什么这样没胆了?处置几个下人,也要老太爷亲自过问?”凌钱氏嘴角翘了起来。
凌秦氏微微蹙眉,只觉凌钱氏自从儿子夭折后越发不可理喻了,苦口婆心地劝道:“嫂子且听我一言,虽是几个没体面的下人,但到底他们女儿都在三房那伺候着,倘若传出咱们两人合伙欺负侄女……”
“这事你只管叫人将人拖出府就是。”凌钱氏油盐不进地说,见凌秦氏不动弹,冷笑一声,就要叫自己的人动手。
“夫人……”凌钱氏的婆子媳妇悻悻地望着不出声的凌秦氏,不敢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