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听见钱谦的声音,钱阮儿振作地抬起头来。
“公子走了?”钱谦蹙眉问。
钱阮儿忙问:“有什么事?他向纡国公府去了。”
“我去寻他。”钱谦转身就要走。
钱阮儿忙站起身来,拉住钱谦的手,低声问:“有什么事?你也不肯跟我说吗?难道你们要瞒着我,偷偷的走?”
钱谦一怔,忙向外看了一眼,低声说:“姐姐多心了,我们就算走,也会告诉姐姐一声……是我跟朝廷的人接应上了,公子的舅舅柳豁然柳相爷偷偷地进了雁州府。”
“是那贼子?”钱阮儿吓得心头直跳,此人可不就是查抄了他们钱家的人,捂着胸口,又轻声问:“你们,是如何接应着的?还是用宋勇两口子吗?”
钱谦说道:“公子疑心宋勇两口子这么久还没说服宋止庵,不是可堪大用之人,另找了一个人传话。”
“谁?”钱阮儿意识到自己问得急了,就笑盈盈地抓着钱谦的袖子,“你说给我听,我也能心安一些,不然,成日里提心吊胆的,只怕孩子也……”
钱谦瞅了一眼钱阮儿小腹,喉咙哽住,只觉这就是他们钱家最后的骨血了,偏偏这骨血里又掺杂了他们钱家仇人的血,低声道:“是穆老姨娘的侄子,穆霖。”
“他?他可可靠?”
钱谦冷笑道:“那等见钱眼开的人,有什么可靠不可靠的?先前他跟着穆老姨娘风光,如今风光不再了,心里恨着呢!他可不管我们叫他做的是什么事,见了钱,就只管照办呢。”
“不是说,要装作送亲离开雁州府吗?”
钱谦摇了摇头,“要跟去送亲哪有那么容易?怕公子也不将送亲的事当一回事,还是要偷偷地离开。”
“……你快些去跟公子说吧。”钱阮儿低声地说,见钱谦不疑有他地去了,就怔怔地坐在房里,思忖着,如今整个凌家、不、整个雁州府的奸细都被料理了,只要没了宋勇两口子、穆霖两口子,关绍、钱谦跟朝廷的人说不上话,他们就一定会留下……
想到留下二字,钱阮儿心慌起来,犹豫着坐在房中,等黄昏时,翠芝说“关少爷留在纡国公府陪着大公子说话,不回来了,少夫人不必等他了”,就心慌起来,勉强睡下,梦里听见一阵风雨声后关绍说“若想叫你父亲、兄弟平安无事,就叫刺杀秦勉去……不然,揭穿他的身份,他一样活不成!”,猛然张开双眼,却见身边没人。依稀就觉那个他,必定是自己腹中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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