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古氏嘀咕道:“真不知你那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二伯娘,怎地忽然跟个小丫头不对付了。”
“……谁知道呢。”凌雅峥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忽地搂着凌古氏的臂膀,笑道:“祖母且将这些糟心事放在一旁,明儿个去芳草轩里尝一尝我的手艺?”
凌古氏笑道:“难得你来请我,明儿我就拨冗去一趟。”
“多谢祖母赏脸。”凌雅峥笑道,因见孟夏走来,料到她有事来回,送了凌古氏回养闲堂,就立时带着梨梦回了三晖院里。
果然,才进来,孟夏就笑盈盈地将一封信送到凌雅峥手上,“猜一猜,是谁送来的?”
“臭丫头,反了天了,你还逗我?”凌雅峥走到书案边坐下,便动手拆了信。
“这人,小姐可当真猜不着,是齐清让。”孟夏笑道。
凌雅峥不由地有些失神,人当真奇怪,她兴许会原谅上一世就不熟络的邬音生,却难以原谅上一世始终信赖有加的齐清让。失神之后,懒得再问,便仔细看信,只见是一封莫三套用前朝先贤留下的尺牍写成的一封文采斐然的信函,撇去纤巧的辞藻,就只剩下“已替你遮掩,懒怠追问究竟”几个字。
“齐清让说,三少爷直到腊月之前,都要住在纡国公府里陪二公子读书,据说,纡国公有意要叫二公子在来年的元宵佳节上展露才华,紧逼着二公子读书呢。”孟夏嘀咕着说。
梨梦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说话间,就去看凌雅峥。
凌雅峥托着脸颊,心里也不着急,暗道:虽说秦舒近水楼台,但亲近的,也只能是水中之月。因莫三信中“懒怠追问究竟”几字,一时起了投桃报李之心,绞尽脑汁地回想一番,便自己个研磨了墨水,提笔在花签上写下“印透山,挂印坡,治水之贤才”几个字,装在信封里,对孟夏说:“悄悄地打发人给莫三送去。”
“是。”孟夏慎重地接了信。
凌雅峥托着脸颊,望着案上不住跳动的烛火,竟好似有人替她分担了再生的惶惑不安般,莫名地安了心。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凌雅峥一怔,抬头见凌韶吾悲喜不定地走了进来,忙起身去迎。
凌韶吾重重地跌坐在窗户下的太师椅上,觉得疼了,才恍惚地记起受的伤哎呀哎呦地叫起来。
“哥哥,怎么样了?”凌雅峥赶紧地问。
凌韶吾茫然地说:“先进马家的时候,马家当真将我当做扫把星,恨不得将外祖父也一并扫地出门,谁知道,外祖父跟马家老太爷闭门说了一席话,再出来时,马家老太爷就称赞我一表人才,还叫我拜见了马夫人。”说着,脸上登时烫了起来。
“……也见到佩文姐姐了吧?”凌雅峥说。
凌韶吾窘迫地点了点头,随后赶紧地问凌雅峥:“你跟外祖父说了什么话?怎地你的话那样有用?如今,外祖父带着马家祖父跟祖父在书房里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