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虽是公子贵人,平时齐映月从不帮忙,他自己倒收拾得一尘不染,只有被褥从不整理,在床上随意堆成一团。
齐映月实在看不下去,将抹布扔进盆里,走到床边准备去拆被面下来清洗。
淡淡的熟悉气味扑来,她去把窗棂撑开,通了一会气后,才重新走回床边,一拖被褥,好似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掀开被褥一看,下面放着个鼓鼓的包袱,她呆了片刻,打开包袱皮,里面装着一个红木雕花的匣子,与几双精致的绣花鞋。
齐映月随手拿起了一双,鞋尖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蜻蜓,蜻蜓的眼珠用绿宝石嵌成,她比划了下,正是她的尺寸。
把鞋子放到一边,打开匣子,金玉宝石头面散发出幽幽的光,碧绿的玉钗,拇指大小的浑圆珍珠耳饰,只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
齐映月看直了眼,心跳加快,砰地一下合上了匣子。丽嘉
萧十七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她面前浮现,他喃喃自语说道:“还差了些什么。”
齐映月明白了当时萧十七话里的意思,他送了她锦衣华服,还差金银珠宝与精美的鞋子。
萧十七的动作还真快,前面说过了的话,马上就兑现,只是还没来得及给她。不过,以他的聪明,他也算到了她会来整理收拾屋子,将这些留在了被褥里面。
齐昇说萧十七对她起了心思,以前她从未去想过,前后仔细认真回想,萧十七平时的一举一动,对她的不客气,对她的退让容忍,她又迷茫了,脑子乱糟糟一团。
她与李水生自小认识,长大后定了亲,一切都水到渠成,两人发乎情止乎礼,她亦没有特别的激动与高兴。
至于萧十七,意外救了他之后,两人并肩抵御着生死,他留在齐家养伤,两人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与想法。
齐昇说得对,就算萧十七对她有意,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她能做他的妾就顶天了。
齐映月就算不嫁人去做姑子,也不会去做人小妾,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不对!
齐映月脑子突然清明起来,想起中年男子与灰衣男子的尸身,按着当时萧十七受伤几乎快脱力的状态,他没那么大的力气,如此快将两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当时他的人肯定就找来了,就算他那时的身子不宜颠簸,养几天后也好了不少,照着他坚韧的本事,完全可以早些离开。
他根本就是故意留下来磨人,每天趾高气昂吩咐她做这做那,做好之后吃得不少,挑剔嫌弃得也不少。
齐映月沉着脸将包袱裹好拿回卧房,这么贵重的头面,华美的鞋子,与先前那些衣衫一样,她不可能穿戴出去,只能锁起来,永远见不得天日。
出了这么场意外,齐映月也没了洗被面的心思,回东厢房随便洒扫了一下,叠好被褥,走出去紧紧拉上了门。
晚春的太阳已经很热,齐映月忙了一阵,后背被汗濡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回屋准备换身里衣,免得吹风后受凉。
齐映月的手按在箱笼上正欲打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停留在半空中。
转身匆匆来到卧房外平时做绣活的地方,果然,她绣了许久的嫁衣,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映月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混账,就是走都不省心,她辛辛苦苦绣了那么久,一下又被他给拿去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