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干眼泪,齐映月缓和了一阵,拿上镰刀篮子去了后院。
除了炖鸡汤,春天的韭菜正新鲜,再做个韭菜煎蛋,烫点鸡汤青菜,对于平时的齐家来说,晚饭已经算是难得丰盛了。
去地里割了些韭菜,本来想去后院河边清理,齐映月走到门边,又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先前在河边遇到男子,差点连命都没了,对自小长大的河边,打心底发怵。
还有那两具尸身,不知男子弄去了何处,齐映月不敢再深想。
齐母去世之后,她就学着当家理事,以前她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只一夜之间就懂了事。
哭泣害怕无用,该来的事情依旧会来。
齐映月猛地拉开院门,目不斜视蹭蹭蹭下了台阶,清水河缓缓流淌,除了风过吹起阵阵涟漪,周围安宁如昔。
蹲在河边仔细清理完韭菜,清洗之后提着篮子回了灶房,盆中泡着母鸡的水已经变得淡红。
她闭眼深深吸气,端着木盆来到灶房外,摇了井水上来,换洗了好几次,直到水变清后端回灶房。
升起小炉子,将整鸡放进瓦罐里,挽了葱结,加了姜片,些许的黄酒,几颗红枣,放在炉子上开始炖鸡汤。
没一会,齐昇就从学堂匆匆回了家,见到屋顶冒出的袅袅炊烟,方放了一半的心。
齐映月听到动静,顿时又紧张起来,赶紧从灶房走出去,见到是齐昇,忙迎上前唤了声阿爹。
齐昇朝正屋看了一眼,与齐映月回到灶房,急着说道:“镇上已传开了,都在悄然议论纷纷,说是闹出了匪徒,很多黑衣人登门入户家家找。后来不知为何,那些黑衣人又不见了。学堂里的先生们都人心惶惶,也无心授课,赶紧让学生们回去,自己也回了家,我也连忙赶了回来。月亮,家里可有事,那些人前来搜过没有?”
齐映月也没有隐瞒,将前后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齐昇听得脸色变幻不停,最后双腿发软,无力跌坐在小杌子上,抹了把脸,手心上,满手的泪。
“月亮。”齐昇哽咽了声,“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哪有脸去见你阿娘。都是阿爹不好,就不该沾手这件事。”
齐映月见齐昇难过,原本的害怕与委屈,一下又烟消云散,赶着安慰他道:“阿爹,我没事,如今不是好好的在这里。都说好人有好报,阿爹行善事救人,我才得老天保佑。”
齐昇深深叹息,说道:“真说起来,也得靠着那人救了你。不过,我回来时,大门边干干净净,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将尸身弄去了何处?”
齐映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也不敢多过问,这种事情知晓得越少越好。只盼着他早些养好伤离开,咱们也能安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