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沉沉,此事是他失策。
“二位公子,这天气炎热,不如进小店喝一碗凉茶歇歇脚吧?”缘来茶楼门口的小二早就看见这两位穿着不凡的贵人了,见那小公子似是力竭,蹲在原地,这才斗胆上前揽客。
杜锦中倏然回头,寒冽的目光如冰箭一般直射那小二,后者吓了一跳:“客、客官……”说话都结巴了。
“好呀好呀!”
宁妍激动得不行,这小二真是一场及时雨,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杜锦中偏首看向那茶楼招牌,视线又落入大门内,在人来人往的堂中扫视一番,斩钉截铁道:“不可。”
“为什么?”宁妍忍着怒气道,有钱是大爷。
杜锦中道:“人多眼杂,尘土飞扬。”
宁妍几乎要被他气乐了,这人毛病可真不少,人家开茶楼的,当然是客人越多越好。至于尘土飞扬一说,在有气无力的宁妍看来,完全就是杜公公的无稽之谈。
挑三拣四还不肯承认,简直无理取闹。
宁妍正想说他们可以坐雅间,杜锦中已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事,冷脸看向店小二:“替我去寻一抬软轿,告诉轿夫我们要去饕餮楼,余下的都是你的。”
宁妍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懒得腹诽什么了。横竖自己的意见也没人听,握有财富的人才有真正的话语权。这白花花的银子随随便便就砸出去使唤人跑腿,想来他是真不缺银钱使。
宁妍磨了磨后槽牙,待会儿去了那什么劳什子饕餮楼,不吃他个血本无归,她就跟杜锦中姓!
那茶楼的店小二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见了钱连自家的生意都不顾了,扔下一句:“您稍等,小的马上就回来!”便捉急忙慌地替杜锦中去跑腿。
且果真如他所言,“马上”就叫回来一抬软轿。
“为何只有一抬?”宁妍不解,难不成让她一个人坐轿子?
杜锦中见了倒没说什么,他本意也是如此,差人将娇生惯养的小人儿抬过去便可,自己随轿步行。
“小公子,请吧。”因宁妍做了男装打扮,他不好上前搀扶,便扬臂做了手势请宁妍上轿子。
宁妍却满心想着自己之前要将他吃穷的打算,两相对比之下,脸上不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自己真是太市侩太小人了。
上辈子带来的精明算计,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
冷血无情的东厂督主哪里明白女儿家的心思,见她立在原处不动,只当她不愿去远处用饭,才当着旁人的面又同他置气,面色稍冷,遂拿了宁妍自己口里的话去堵她。
却说宁妍见两名轿夫都在一旁看着,当下也不好意思再矫情,只得顺着杜锦中的催促进了软轿。
轿夫脚力不错,两条街的距离坐在轿子上并不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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