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的杖痕着实让他心疼也是真的。
颜如卿挪着后背,金疮药洒在上面火辣辣的疼,让他有些皱眉:“冤枉,不是我。我让秋源去查了,那人是圣行书院孟渊生的得意弟子,秋源还抓了几个打手,那几人也是受人指使绑架王志之母,要挟他带头跳脚反对。”
本来可以借此赖在阿榆身边求安慰的,偏偏他爹不傻了,老盯着他,什么不可坏了皇上名声,不可逾越,不可惊扰皇上……硬生生的拆散他和他的阿榆,将他打包带回府。
颜震沐沉吟,孟渊生是圣行书院的六大长老之一,王志是他的得意弟子,能煽动那么多书生也是情理之中。“那你可要让人好生保护安顿王志母子二人,怕有人会灭口!”
颜如卿撑着手握成拳支撑着下颌,点着头:“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对了,爹,您可知君谨越这人?”
颜震沐收拾药盘的动作顿住,拧紧眉头,“知道,当年这人和先皇和现在的太后有过一段交情,后来对方不知何原因销声匿迹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人了?”
颜如卿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一道出,颜震沐听得直跺脚,“这个狗东西,枉费当年先皇和他兄弟相称,竟是如此狼子野心。你刚说他会制作令人发狂变大的药,你小姨可有解救之法?”
颜如卿摇摇头,“芸姨已经回通天谷去找姨父商议,也不知道现在研制得怎样?我让安珏给各大门派送信,今年的武林盟主选举大会提前一月召开,四月二十在临阳县的慈云寺举行!”
“嗯,你决定就好,好生保护好皇上,这些年你做得不错,我老啰……”颜震沐目光空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好了,你好生休息。”
颜如卿扭头望向他这个一生忠君的父亲,“爹,我不怨您!”
就算曾经怨过,现在也不怨了。
颜震沐身形一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动。
他这一生,不负君王,不负百姓,唯一所愧之人便是他的发妻和儿子,儿子怨他恼他,他也无话可说。
现在颜如卿告诉他不怨他,他心内的喜悦溢得满满当当,下一瞬间就要从眼里夺眶而出。
“臭小子!”低骂一声,颜震沐匆匆离去。
颜如卿笑笑,看到阿榆他才明白,有些人其实一直默默爱你,关注你,却是因某种原因不能告诉你。
他的父亲不善言辞表达,这些年装疯卖傻,在暗处为他和皇室培养暗卫,是为皇室,也是为他。身处某个位置,在这并不太平且尔虞我诈的年代,没有底牌和后路,真的很难明哲保身。
先皇当年让他借游学之名混迹江湖,更是将他推上盟主之位,为的不就是阿榆若是有朝一日朝堂失势,不至于江湖也失势。江湖虽是草莽,但若是真动起手来,江湖之众可不比朝堂之人差。
想起当初先皇曾说的那句:“卿儿,若是哪天朕不在了,那群老东西欺负朕的榆儿,罢她的皇位,你就带着你的江湖兄弟,重新给她打下这片江山,当然了,这江山你们俩可以商量着平分。”
年少心性的他当初就是冲着那句平分才在江湖中苦心经营,本打算将来有一天,叶荣榆罢他的官,他就在江湖闯荡他的天地,叶荣榆在朝堂治理她的天下。他们各不相干,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合作互助,没需要你不犯我,我不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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