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夏侯瑾笑道:“听大姐说,鹿修澜想出海,如今鹿家的船坞已经在重建中,若是京城来人,船坞怕是建不成了。”
沈羡之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江南咱们留下了?”
“不是我们,是你。”夏侯瑾终于舍得松开了她的纤腰,但却迫不及待地捉住了她的手,察觉到她指尖上的粗粝,有些心疼,“这江南,是你辛辛苦苦守住的。”一面看朝河边次序停靠的船只,“只怕你想交出去,老百姓们也不愿意。”
即便是夏侯瑾,他也不得不去承认,他这个王妃去做江湖教主,太屈才了,她明明是个乱世可安定天下的女将,同样也是治理江山的全才。
实话,沈羡之的确是有些舍不得,这江南是从死到生,一步步看着成长到现在的,对于她来说,就仿佛是第二个西南。
但是如果真将江南留在手中,那就是造反了。
寒甲军是拥护她,可正是这样,她才不能去利用寒甲军的名声。
似看出了她的疑虑,夏侯瑾来了一句,“开国皇帝的事情,怎么能叫造反呢?更何况你姓沈。”还有个叫沈曜的祖辈。
“说得是挺有道理的。”但是沈羡之忽然想起老猫的话,虽然她也相信夏侯瑾,但是这是江山,是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夏侯瑾真能给自己?
而且,她不大想要,她的梦想在江湖,而不是被朝堂这些条条框框给束缚着。于是立即改口道:“可我还是没兴趣。”
她既然没有兴趣,夏侯瑾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甚至开始商议起回西南的日程。
终究,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但是,他们要回西南的风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漏了,紧接着是下面的官员们轮番来劝。
这大概是历史以来,官员劝说王亲谋权篡位的。
沈羡之和夏侯瑾连想安静吃的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不但如此,这些官员还煽动百姓们,直接扛起万民伞,非得要留下他们夫妻二人。
当然,不留也行,往后江南也归属西南王府。
宋月和白莲心看着整日戴着斗笠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沈羡之,忍不住感慨,“咱们何其有幸,生在了这个时代,刚好遇到这样的传奇之事。”老百姓和官员们追着要让他们当皇帝,怕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吧。
所以宋月朝白莲心转头看去,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嫂能做女皇的话,女子是不是就可以入朝为官?那女子的价值是不是就不止是生儿育女?”阿瑾哥,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想做皇帝。
当然,王嫂也不想,不然也不至于每天戴着斗篷躲。
白莲心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西南,女子几乎也和男人一样,大都出来工作,大些的孩子送到书院,小些的孩子如今西南开设了育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