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之闻言,不觉失笑,“前几日,我也是这般问谢将军的。”她说到此,微微一顿,“可是他如何想的,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公孙无音知晓沈羡之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谢将军不愿意听她的建议,这是公孙无音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在这样任由谢将军杀伐下去,必然会出事情,只怕等不到寒甲军引来光明一日,谢将军的身份就会被皇室发现。
而如今他杀了这么多人,若到时候都算在寒甲军的身上,那寒甲军只怕这一辈子是只能真活在阴暗之中了。
所以这几日,每一次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公孙无音都是着急的。
却是束手无策,本指望沈羡之能劝说谢将军,可是没想到沈羡之这几日竟然无动于衷。
沈羡之将手里那裁剪下来的花枝又重新修剪了一回,“你也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对不对。”
公孙无音没有应,而是朝着楼上的房间看了过去。
那是谢东临住的房间,这整座小院,就独那一座小楼最高,沈羡之直接将谢东临安排在了楼上,可叫他看得远些,纵览这周边几条街道的人来人往。以至于他那腿脚不便,即便是不用远行,也能看到这人间烟火。
就好似她从来不知道,这一日一日被杀的这些江湖高手们,不是谢东临所为一般。
谢东临对于沈羡之这样的安排,也相当的满意,他就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声音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将军今日又出去了。”但他似乎并不想继续接下来的话题,所以飞快地又说了一句:“这些花长得好好的,兴许明天就要开花了,小姐为何都剪掉了?”
“这个季节的雨来的凶猛,尤其是这晋州,这样的季节雷雨频繁,留在这画外面,也会被雷雨打得七零八落,还不如剪下来放到花瓶里,兴许能多活一阵子呢。”沈羡之说完,转身回房去,已经在悬空了几日的烈阳,午后终于被乌云遮挡住了。
沈羡之盼望了几日的雷雨总算是要来了,晋州三面环着滔滔江水,地理环境特殊,也造就了这奇怪的天气。
夏季里,雷雨频繁,所以在这晋州城,高楼极少,即便是有,楼顶上都修建了防雷的装置。
只是这个时候的设备还是十分简陋。
沈羡之将花尽数放入花瓶中,对于这样修身养性的雅事儿,她一向不是很在行,所以自己瞧着也不好看,只将花瓶放在小几上后,便从房中出来。
公孙无音就在门口,她不意外。
倒是看到鹿修澜后,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你今日回来得早?教中的人可是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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