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口中的这叔父,自然也就是沈羡之的便宜爹,沈相爷。
沈紫薇一时也是有些怀念,一面又暗自庆幸,“好在叔父在世时,结了不少交情,不然的话,你此番怎么可能只是离京这么简单?”只怕还要降了品阶。
也幸好沈羡之是嫁了让圣上不喜的瑾王爷,叫这些朝中大臣们不敢与沈羡之接触,不然的话这些好处,怎么轮得上她男人的头上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忽然想起了沈羡之这个人。
她只见过一面,那日受父亲之命,一起去相府,没想到那沈羡之竟然犹如深山凶兽一般,直接朝父亲动手,那时候人挤人的,害得她也没怎么看清楚沈羡之到底是长了什么样子。
但虽然没看清楚,这大致印象还是有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居然觉得方才站在楼上一副居高临下的那个红衣女子,神情与那日的沈羡之有些相似。
不过转头一想,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沈羡之在西南呢。于是又想起这一路来时,听到沿途路人说起西南的变化,还对现在作为西南王妃的沈羡之夸赞不已,便朝着黄刺史问道:“那西南,如今到底如何,怎么这一路上,竟然人人都道好?”她反正不希望那沈羡之过得好,如此歹毒的女人,就该过那吃糠咽菜的苦日子,最好还被那些蛮人捉了去。
黄刺史听罢,不以为然,他虽是没去过西南,但是听人们说过那里是怎样的不毛之地,还有山上茹毛饮血的蛮人们。“他们知道什么?不过是往日只怕米糠都吃不上的他们,如今吃上了些粗粮,便觉得是人间仙境了。”所以能有多好?
反正他就认为是那西南的老百姓们没什么见识,才会说好。
听到这话,沈紫薇心里才舒服了些,不过转头想起白日里婆婆在大堂中众目睽睽之下的满口污言秽语,便觉得丢人不已。
她是个聪明女人,当然不可能直接与自己的婆婆说她的不是,所以自然是朝着黄刺史交代,“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不是那乡下衣不蔽体的穷秀才了,在京城里我的脸都被她丢完了,害得我处处受人嘲笑,一样的官家太太,别人能收到帖子,我是一封没有。这好不容易到了新地儿,叫她收敛些,便是我不要脸面,但她总归要顾着你这个儿子吧。”
对于母亲满嘴的污言秽语,黄刺史也没十分头疼,一想起今天母亲的所作所为,这会儿还觉得脸发烫,也不晓得那些江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也难怪一个个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说到底就是看出来了,自己出身卑贱。
而正是母亲的那些粗鄙之言,出卖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才让自己被这些江湖人看不起。
想到此,心中也是一阵恼怒,只一拍桌子,“我这就去同她说。”
沈紫薇自然是没拦着,自顾去哄孩子了。
心里却是想,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这死老太婆居然一点都没事,本来还想着她若在途中染病,自己就想办法让她病逝,没想到真是乡下人命贱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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