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之一听,有些想要捶夏侯瑜一顿,“我早便和你说了,这些事情宜早不宜晚,谁能料到什么时候生产?早该做准备才是。”她怒骂完了,才问:“可早前跟人打了招呼?”
夏侯瑜摇头,“桑葚说没事,村里都是在家里自己生,剪了脐带就是。”所以不许他去请人。
沈羡之懒得理会他,只朝丁香一连串吩咐,让玄月他们就是去背也要把人背来,自己把头发包起来,这才推门进去。
要说这桑葚,一直过的都是那穷苦日子,可偏偏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吸收特别好,当时来的时候肚子就很大了,现在足月了,更是大得有些夸张。
沈羡之不懂,现在也不晓得她那肚子里究竟是羊水多,还是这孩子体型大。不过现在看桑葚这痛苦样子,该是孩子的体型大,有她受的了。
方嬷嬷见她进来,惊得连忙挥手示意她出去,“这产房里脏,王妃快些出去。”
当然,她怎么可能赶走沈羡之?热水一盆一盆送进来,也不晓得是不是羊水已经破了,床褥上的棉絮湿了大片,桑葚在那边既是一脸痛苦地叫着,又一脸自责,“我就该下床来,你们给我垫着些干草就好了。”
可惜了这上好的棉花,都给自己糟蹋完了,一想到要七八两银子,桑葚心疼得要死。
乡下的女人家生孩子,大部份的确都是在床下铺着些干草,生完了躺个一两天,体内的恶露流得差不多了,才会回到床上去。
可特么这王府再破,这一两条棉絮也是给她铺得起的。
沈羡之在一旁看得焦急,只听说羊水破了,孩子要是久生不出来,多半会窒息,所以听到她还在可惜那棉絮,没好气道:“你别说话,使劲把孩子赶紧生出来,莫说这一条棉絮,就是十条百条也给你铺。”
方嬷嬷蹲在桑葚跟前,头探进去看了看,“得个六指宽了,能生了,夫人用力些。”
沈羡之也就只知道用力,至于是要怎么用力,她一个未婚大姑娘哪里知道?说她命不好,连活三世这记忆都在,可要说好,她这前两世都是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哪里知道怎么生孩子?
现在倒是嫁人了,可是夫君跟个室友一样。
方嬷嬷也是外行,幸好在这个关头,玄月他们真把稳婆和大夫都背来了。
沈羡之这才从产房里功成身退,只见着钱袋子和言巽都来了,因下着雨,大家这会儿都挤在屋檐下,但终究是有些凉飕飕的。
沈羡之便让人开了隔壁的小屋,搬了火盆子来,又拿了几碟瓜子花生,他们几人围着这火盆子嗑瓜子。
至于外面,就让夏侯瑜自己守去,反正是他的媳妇他的娃。
只是耳边总是传来桑葚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钱袋子他们一惊一乍的,感慨原来生孩子这样痛苦。
沈羡之嗑着瓜子,“那可不是嘛,所以说叫你们要多孝顺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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