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夫人话。”
宋祁垂下头,恭恭敬敬答道:“在‘空茶’含毒这件事儿上,少夫人对公子,似乎有所误会儿。”
“误会儿?”
沈扶摇看着宋祁,假装不明所以:“祖母那头,已经将事情的真相查明。夫君也将这件事儿处理得极好,哪里又有什么误会儿?”
宋祁跟随着莫止湛多年,哪里会连这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沈扶摇嫁入北定侯府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也是个有脾气儿的。
她已经认定了莫止湛瞒她,那么现如今,语气儿越是柔和,便越让宋祁察觉出了情绪。
“属下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接下来所说的话,还望少夫人莫要见怪。”
宋祁跟在莫止湛身边儿久了,倒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人。
他一旦开口,必定直来直往:“少夫人这几日与公子置气儿,无非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公子知晓茶叶有毒,却不早早知会您一声儿。
您以为,公子是因为想要护着二夫人,所以才有心瞒您。可您从头到尾,只问了公子,是何时得知茶叶有毒。却不曾问过他,是怎么得知茶叶有毒。”
沈扶摇知晓宋祁是个木头性子。
如今听他开了口,心下不免一颤,也不跟他兜圈子:“你想与我说什么?”
“属下想与少夫人,说一桩少夫人不曾知晓的事儿。”
宋祁依旧垂着头,不曾抬头看沈扶摇一眼:“属下斗胆问少夫人一句,少夫人可还记得,当初二夫人主动提出终止合作一事儿?”
“自然记得。”
沈扶摇心里渐渐有了底。
这事儿,怕是与莫止湛有关了。
“少夫人难道不曾疑惑,为何二夫人会突然提出终止合作?难道也不曾好奇,二夫人主动寻您谈合作事宜,好不容易为自己的茶叶找到了出路,为何又甘心就此放弃?”
宋祁一字一句,道:“当初,‘空茶’的名声儿才刚刚打响,在京都掀起了一股热风。二夫人不需要出铺租,不需要出力,只简简单单供个货,便能抽走三成的利润。如此容易到手的银子,她为何不赚?”
“母亲到底不是个做买卖的人,看得不够长远,只重眼前利益。”
沈扶摇话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已经越发肯定,那突然冒出来与庄眉宁谈买卖,又突然消失的富商,是莫止湛的手笔。
“再加上,那阵子我重心都在别的茶叶上,与母亲生了不少的分歧。”
“是。”
宋祁应道:“二夫人只重眼前利益,自然是不会明白少夫人做生意的手段。故而,两位主子有了分歧。
少夫人是新妇,又是晚辈。二夫人为了‘空茶’的事儿,没少为难您。您那一阵子,每每去一次青黛院,回来总是身心俱疲。
公子虽什么也没说,但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公子了解二夫人的性子,知晓二夫人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
因怕二夫人处处让您难堪,时日长了您会招架不住。所以,公子特地吩咐属下,让属下安排几个人假办富商,去与二夫人谈茶叶买卖。为的,便是让二夫人被眼前利益冲昏头脑,主动提出终止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