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世界。
即便她臭屁自信的说自己是天才,又进入了那么多次藏书阁,还有这么多隐藏的技能,在碰到危险的时候,她仍然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可爸爸,是世界上千千万万个父亲中最普通的那个。
是感冒都需要去吊针才能好的那个。
是熬夜加班,也会累的起不来的那个。
岁禾很想哭,其实她已经哭出来了,她的语气从未那般着急,她抓着言卿的衣摆,双眼早就流下眼泪,可是她自己好像没有注意。
仍然倔强地自顾自说,“我爸什么都不会,他做任务干什么啊。谁让他做任务的?谁?!哪个杀千刀的?我不要他做任务,我不想回去之后看不见他,言卿,我爸不能冒险,他都五十岁了,五十岁了......”
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只会工作的中年男人。
少女倔强又绝望。
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哪怕自己死了,她所拥有的的这一切,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没关系。
爸爸不能有事。
言卿心疼的将她紧紧抱着,声音也有些颤抖,“岁岁,他没事的,真的没事......”
可是父母爱子女,子女又怎么会不爱父母。
岁禾心中的信念就是自己的父亲,她呜咽着,像是绝望之后的哀嚎。
然后发出颤抖的音节。
轻声询问,生怕打破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
“陈叔,陈叔就是爸爸,对不对?”
她满心满眼的期盼,看见了言卿点了头。
那一刻,克制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
岁禾嚎啕大哭。
正在楼下锻炼身体的陈叔抬头,看见岁禾窝在宵栢怀里哭,顿时就横眉大怒,“小白,你怎么让小禾哭了?!”
岁禾甚至不敢去看陈叔的眼睛。
那一双自己看了四年的眼睛,她怎么会这么笨,竟然都认不出来。
那一双,永远都带着慈爱,好像什么都不能把他压垮,好像只要他在,自己就永远能开心快乐的那种坚定,和爸爸不是一样的吗?
岁禾哽咽着,她越哭,言卿就越心碎。
随着越来越了解岁禾,他就越来越心疼岁岁的身世,心疼她的遭遇,现在甚至开始心疼她的父亲。
言卿自己都有点觉得好笑。
他怎么说也是归墟魔域的魔主。
冷心冷情。
竟然因为一个人类的父亲而鼻尖发酸。
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年苏变化那么大。
他在这一刻,忽然想着,要是自己也有个父亲就好了,可惜他和年苏一样,没爹没妈,是天地孕育出的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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