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靠着客栈吃饭,却连基本的打扫都懒得做。
就这样的环境还兼卖餐食,不倒闭实在是说不过去。
李锦睨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往发现尸体的房间走了过去。
不大,屋里一张床一张榻。家具廉价,木质的面子上早已经起皮掉漆。
先前刑部的一众人,已经将床整个掀开,屋内恶臭铺面,很多捕头因为受不住,面颊上血色尽失,一片惨白。
这当中,独剩金舒一个人,精神十足。
她蹲在床旁,盒子跨在身上,手套戴好,绑手系紧,等着画师将现场描绘完毕再下手。
见身后李锦走来,她皱着眉头瞧了他一眼:“女性,尸体高度腐败,呈仰卧状,面目全非,身上发黑,起码两个月了。”
眼前的尸体东西向平躺,李锦捏着鼻子皱着眉,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了一眼。
够惨。
“门主还是尽快着手调查尸源比较好。”金舒起身,摇了摇头,“都成这个样子了,就算我全力勘察,也只能给出模糊的线索。”
话音刚落,就见她迈过的床栏,直接蹲在了床内的尸体旁,不疾不徐地说着:“虽然没有白骨化,但是已经面目全非。”
用手拾起被害人的一缕长发,她对着光看了许久,微微蹙眉:“被害人在遇害前更早的时间里,染过头发。发根部分颜色发黄,中后段偏黑,根据掉色的特征,用的当是莲子草。”
“身体表面有锐器伤的痕迹,但时间实在太久,伤口已经腐败至无法勘验的程度。”她顿了顿,“可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到肺部贯穿伤的痕迹。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被锐利凶器,贯穿肺部、心脏,造成大出血,失血过多死亡。”
“从贯穿的情况判断,凶器类似唐刀、长剑、长矛之类。”
“被害人手指纤长,指甲也较长。”说到这,她轻轻捏起被害人的手指,被上面一样特殊的物什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义甲?”她怔了片刻,沉默了些许,抬眼望着受害人身上的穿着。
轻薄如纱巾一样透明的外衫,短小的内衫,与寻常姑娘家极不相同的,露着肚脐的长襦裙。
这衣着不同寻常。
金舒回眸,瞧着李锦:“这应该是艺女,弹筝的那种。”
义甲并不常见,大多数女子都以真甲演奏,唯有大量弹筝,指甲破损严重的艺女,才会戴上这种义甲。
说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被害人脖子上的一块金属牌子上。
平滑,光泽,有小孩子的半个巴掌大,什么花色也没有,也没瞧见上面有什么字样。
她诧异的瞧了几眼,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侧光隐隐看到了一枚清晰指纹的痕迹。
她愣了一下,从怀中拿出绢帕,将那奇怪的项链从她脖子上解下来,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