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金舒的面颊上,震惊,诧异,裹挟着后悔,带着一抹转瞬即逝的心痛,落在李锦的眼眸中。
她嘴巴一张一合,半晌,只蹦出来了三个字:“对不起。”
鬼知道会是这种内情啊!
严格来说,这是皇家丑闻,她一个市井小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我……我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内情……
李锦面颊一怔:“你说什么?”
“啊?”金舒懵了,迟疑了片刻,“我说内情。”
两个字,将李锦忽略的案件关键,呈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陈家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嫡子和庶子的事情,陈兰是从哪里得知的?
李锦站在那,垂眸思量了许久。
他折回桌前,拿起案件纪要中黄良平的口供。
厚厚一摞纸,在他手中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在最后的两页中,苏尚轩也问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然而黄良平的回答却令人震惊。
他说:大家都知道,都这么说的。
苏尚轩问是哪个大家,他答:身边圈子里的富家子弟,甚至还有些小官员。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李锦手中拿着那一张纸,站在那里许久未动。
陈文娶妻纳妾,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对应的,也就会有些人知道,陈家的孩子,是妻子和妾室前后生下的。
难道真的是,这些传言在时间的长河里传歪了,才误导了黄良平,让他无视自己嗜赌成性,好吃懒做,转而将所有的怨恨,都喧泄在陈枫的身上?
“黄良平没理由说假话的。”金舒从李锦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口供上。
“他招都招了,怎么杀人怎么分尸这种细节都说出来了,在如何得知这件事里,就没有隐瞒的意义了。”
瞧着李锦手里的口供,金舒大概推测得到他在想什么。
但她仍旧疑惑:“嫡子庶子,在京都是被特别看中的事情么?我觉得在定州都差不多啊,好像除了女儿出嫁,嫡庶的嫁妆区别特别大之外,没听说少爷之间也有很大影响的啊。”
李锦当然知道黄良平没有必要说谎。只是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却抓不到那个看似异常的头绪。
少顷,放下手里的口供,他不疾不徐的开口:“京城讲究嫡庶,要比地方上重一些,出身、家世地位、都很重要。”
他慢慢悠悠将手里的口供整理好,放回了面前的案件纪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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