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将他二儿子的尸体要回来,一来是老思想,老观念,不想看着儿子被六扇门那几个仵作,开膛破肚。二来是觉得,李锦那一套破案手法,刑部看了这么多年了,比葫芦画瓢也能学个八分了。
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分析谈判,定性走访?六扇门行,那刑部肯定也行。
但他把人弄回去了之后,整个刑部拼了七八天,别说是破案了,到现在还在因为案件性质吵得不可开交。
此时此刻,李锦笑盈盈地站在上书房的角落里,陈文仿佛是感受到他目光中嘲讽的气息,低着头,微微侧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得意个什么劲。
许久,李义抬眉,睨着陈文的头顶。
“朕问你,这案子是何起因?排查凶嫌的范围,又是如何划定的?”
陈文忙答:“初步判定是一起图财害命的劫案,这个范围,目前就划定在京城外的流寇上。”
他说完,就像是示威一般,又转过去看李锦一眼。
但这个男人面颊上依旧挂着盈盈笑意,滴水不漏,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流寇?”李义将手上的笔放下,坐正了身子看陈文,目光晦暗不明。
半晌,他抬手,指着李锦:“来,你来说说,陈大人这话你认不认同。”
李锦摇了摇头:“儿臣不赞同。”
他勾唇浅笑,接着说:“陈大人这是在质疑京兆府啊。自流寇一事与各个州府的能力挂钩,京城脚下,连个毛贼都少见,更别说流寇了。”
陈文急了:“靖王殿下,您护着冯朝的心情下官能理解,但您也不能就这么笃定没有流寇吧?”
“没有流寇,下官那可怜的二儿子,怎么会尸横荒野?怎么会……”他说到着,眼眶一红,格外煽情。
李义看着他的样子,半晌,一声轻笑:“来,李锦你说说看,因何而死?又当如何查案?”
李锦上前两步,十分郑重的行了礼:“儿臣那日已经定性为仇杀,范围在受害人的人际网络里。”
“仇杀?”李义眼眸微眯,“你瞧瞧陈大人的表情,显然不信,李锦手里可有证据?”
“有,但不在儿臣手中。”他侧过脸,看着陈文,“方才陈大人说是图财害命,儿臣还真挺担心,被拿走的那些证据,在刑部保存的还是不是完完整整。”
听到这话,陈文有些乱了阵脚:“靖王殿下,下官那日带走的证据,要凶器没有凶器,要现场物证,也就只一件血衣,仅凭一件血衣,怎么能断定是仇杀呢?”
“那血衣是何材质?”李锦淡笑着,看着他的面颊。
“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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