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怎么这么糊涂!娘娘想一想,淑妃出自身威北侯府,虽然只是侯府,可论根基地位,比咱们家只高不低,皇上自然不可能让她一直做个小小的贵人,如今封了妃位,必定也是不想寒了威北侯府的心,娘娘与皇上夫妻一体,这个时候闹腾,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若是因此与皇上生了间隙,真真是得不偿失!”
凤仪尊贵的皇后静静地望着苦口婆心的母亲,唇角漫出几分苦涩:
“母亲也说了,咱们家原本就比不上威北侯府。要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徐淑宁一步一步踩到我的头上来,却什么都不做,那母亲信不信,他日,这个皇后的位置,就不会再是我的了。母亲,权势恩宠这些东西,我可以不在意,但是阿昀,他已经成了太子。若是我没有能力护住他,母亲可以想想,他和承恩公府,会是什么下场?”
承恩公夫人瞬间语塞
她不得不承认,权势恩宠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此消彼涨的。皇帝的恩宠就那么多,别人分走的越多,女儿握在手里的就越少。
若皇帝真有翻脸无情的那一天,那等待着太子和承恩公府的,只有覆灭一途。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乔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静了心绪,在母亲的沉默中缓缓将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母亲放心,我有分寸。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皇上了,我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的孩儿,争一争。”
承恩公夫人看着明明不过双十年年华,却已经眼底深沉无波的女儿,眼角忍不住有些热。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吧?
女儿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如同凤栖梧桐一般,高高地站在了枝头。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来,就能将这所有的荣华与璀璨吹下来。
承恩公夫人离去后,寂静的上阳宫寝殿内才传来了宫女小心翼翼的声音:
“娘娘,您,当真要留着吗?”
乔桓抬头,看着自己唯一信得过的贴身宫女柳枝,眼底的凄凉最终化为坚定:
“我当然要留着,既然萧无忧他对不住我,我何必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杀手?”
“可是娘娘,皇上毕竟是……”
“他毕竟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天子,是么?”
仿佛知道柳枝要说什么,乔桓嘲讽地笑了笑,打断了她的劝说。
“若是做不到,当年就不要对我许诺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还可以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太子,当成皇帝,而不是夫君!”
“可是娘娘,就算是夫君,有哪个女子的夫君能从一而终呢?奴婢觉得,人年少的时候,都会许下很多诺言,可并不是样样都能做到,只要皇上不忘了当年的情分,娘娘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乔桓转头看着柳枝,眼底是与生俱来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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