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变了心思,想要将这如画江山占为己有,许是起源于皇室三番两次的猜忌,许是起源于‘定北之乱’时麾下兄弟的惨死,许是起源于奸臣一次次的陷害,可让这念头逐渐变得清晰的,却是他和凝香的孩子,那个刚出生就夭折,连父母的面也不曾见过的孩子。
他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得自己心爱的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妻儿。反了吧,自己做皇帝,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再也不用心神不宁,担心朝廷对自己妻儿下手,反了吧,他对自己说,再也不用任人摆布。
于是,破釜沉舟,一路走至今日,再也无法回头。
他看着妻子的眼睛,缓缓开口;“香儿,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我何时下了这个决心,到了如今,也只有往下走。”
凝香不在相问,梁泊昭将她拉近了自己,两人都没有说话,想起往后,凝香心里沉甸甸的,只情不自禁的将丈夫靠紧。
梁泊昭在后方并没待得多久,慕家援军已至,定北军再次拔营,与慕家军联手,向着渝山再次逼近。
这一走,又是一个来月不见人影。
未几,便有消息传来,只说梁慕两军大胜祁王,祁王大军势力大减,祁王本人也是身受重伤,不得不像河山方向退去。两军俘的战俘上千人,梁泊昭领兵向着河山逼近,战俘则是尽数押到了后方,关押了起来。
九儿已是五个多月了,正是爱玩的时候,凝香拿着一个布老虎逗她,只逗得孩子咯咯直笑,乳娘进来后,瞧着母女两玩的高兴,自己也是笑着;“小郡主聪慧爱笑,旁的孩子这么大,哪有这样机灵。”
凝香听多了这种奉承的话,也不往心里去,只微微一笑,温声道;“吴妈,我听这几日外头总是吵吵嚷嚷的,是出了什么事了?”
吴妈一面整理着衣衫,一面道;“王妃整日在帐子里陪着小郡主,不知外头的情形,王爷这次打了胜仗,俘了好些个战俘,都是关了起来,打算日后斩头哩。”
凝香听着头皮就是发麻,想起为了这一场战争而死去的那些的战士,心里便是难过。怀里的九儿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她丝毫不知自己的父亲,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吴妈没曾留意凝香的神色,只自顾自的说道;“还有睿王爷,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也被王爷俘来了,听说伤的厉害,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凝香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她抬眸看向了吴妈,声音满是惊诧;“吴妈,你说什么?”
吴妈拿着衣衫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凝香;“老奴老奴没说什么呐”
“睿王受了伤,被关在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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