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
前院花团锦簇,往来道贺之人络绎不绝。
后院,凝香仍是没将孩子生下。
产婆急的满头大汗,不住的嚷嚷;“王妃,您这不是头胎,定是比第一胎要快的,您别着急,跟着老奴使劲儿,啊?”
凝香疼的说不出话,牙齿紧紧咬在一处,只顺着产婆的心意用力,无论多疼,都是咬紧了牙齿,就是不吭声。
见凝香这样能吃苦,产婆也是惊着了,只劝道;“王妃,这女人家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道,都是疼的要死要活,您尽管喊出来,无论咋喊都是天经地义,没人会笑话您,您倒是喊出来,使把劲儿啊!”
产婆只当凝香身份贵重,自重脸面,不欲呼喊,又怎知凝香苦苦支撑,只怕外间听到自己的呻吟,将她分娩的消息走漏出去。
她摇了摇头,手指因着疼痛,弯曲成一团,她攥住了产婆的衣袖,一张脸虽是疼的惨无人色,唇瓣也被咬的血迹斑斑,却还是颤着声音,一字字道;“如果难产保孩子别保大人”
产婆一怔,瞧着凝香满脸的泪水,心里也是一酸,只温声劝道;“王妃别怕,老奴这辈子也不知接过多少孩子,您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
凝香吃力的攥紧她,就连指甲都几乎扣进了产婆的胳膊,“嬷嬷答应我无论怎样都要先保孩子帮我保住孩子我求你”
产婆的眼睛有些湿润,只叹道;“王妃,王爷一早就进宫迎亲去了,老夫人也在前院忙着,您又不让咱们去通传,哪怕是给了老奴天大的胆子,老奴也不敢做主啊”
凝香听得那一句“王爷一早就进宫迎亲”,只觉得眼底的泪水再也经受不住,一颗颗的从眼眶里滚出,腹中的阵痛仍在继续的,疼的人生不如死,她攥着产婆的袖子,怎么也不愿放手,只流着眼泪,吐出了几个字;“嬷嬷你帮帮我”
那产婆为凝香拭去了汗珠,“王妃,您听老奴的,胎儿过大,王妃的确不易顺产,可也不定就会难产,您毕竟是生过一胎了,产道已宽,您打起精神,好好儿将孩子生下来。老奴答应您,老奴一定使出浑身本事,来为您保住孩子,再说,孙太医也在外头候着,您放宽心,啊?”
凝香无力的点了点头,剧痛袭来,仿似一把利刃,要将她劈成两半。呼吸间都是腾腾的水汽,除了疼,再也没了任何知觉。
凝香产子,终究是大事,即便王爷今日迎娶新妇,底下的仆人也不敢怠慢,服侍着凝香的嬷嬷终是没有听从凝香的话,而是匆匆赶到了前院,将凝香快要临盆的消息告诉了梁母,梁母一听脑仁儿就疼,既是焦灼,又是担忧,脱口便是一句;“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赶在今天,她可真会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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