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认为她不会爱上一个帝王?”孟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这么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齐后那样的人,所有的爱恨都是清清楚楚,仿佛可以放在秤上称一称的那种。以她的性格,只要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便必然不会去爱上一个帝王啊,她又不傻。”顾夜来微微后仰,避开了他的魔爪,有些惋惜地叹道,“只是可惜,她到底还是半辈子困在了这宫廷之中。”
孟弈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她:“但当初的确是她心甘情愿入的宫。”
“这怎么一样?”顾夜来仰头看着他,觉得有震慑力扑面而来,索性也站了起来,“若非为了为伶人讨一个公道,她又何须牺牲至此。的确,对先帝来说她太过凉薄,但对天下伶人来说,她却未曾辜负。”
说完,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自己明明也说齐后对先帝不是真心,又何必非要逼我说出个所以然?”
孟弈见她有些不适,便温和地笑了笑,方才那种气势也收敛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先帝对齐沽算得上痴情。”
他这话虽说了一半,但顾夜来却领会了他的意思,无奈道:“自古帝王多薄幸,若他不是帝王,齐后倒有可能动容。但他是帝王,齐后便不可能拿真心待他,那样要冒的风险太大了,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孟弈看着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模样,险些想要下意识问出“那你呢?”。但犹豫片刻,便将这想法收了回去,如今她方才回心转意,不可逼迫太紧。
在心中斟酌掂量稍许,他含笑问道:“你不是想知道齐沽为何重病吗?”
“嗯?”顾夜来十分配合地表现出了好奇,“为何?”
孟弈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谨慎得像是生怕将她丢了一般。
待到两人回了书房,孟弈方才松开了手,转身将书房中的灯笼都点亮。
顾夜来自然而然地坐在椅子上,等他收拾完毕之后继续讲那些宫廷秘辛。
点燃了最后一盏灯笼,孟弈倚着桌案站在她身旁,思索了片刻:“这件事便要牵扯到刘泠了。”
“昭熙长公主?”顾夜来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个神秘的长公主的事迹,当即便坐直了身子,一副认真的模样。
“众所周知,刘泠是先帝的嫡长女,自出生起便十分受先帝宠爱,曾被先帝称为‘国之明珠’。”孟弈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羞恼之前及时撤回了手,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她的确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果决聪慧,继承了齐后的手段,但却多了几分仁心。”
“当今圣上刘熙,从出生起便养在了齐后膝下,那时候的刘泠也不过三岁而已。只是她终究比刘熙大了一些,再加上齐后素来不干涉刘熙之事,她便难免要操心一些。所谓长姐如母,刘熙对她也算是感情深厚。”
顾夜来听到“感情深厚”四字便不由得浑身发毛,脑中浮现了那副颇似昭熙长公主的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