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草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人,恍惚间觉得两人宛若天边的明月一般高不可攀,令人景仰。
“皇祖母怎么跟你说的,我看你倒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朱砂在车上坐定之后便问出了这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往日里我也不是没劝过你,也没见你有何改变。”
顾夜来笑的有些高深莫测:“不可说。”
朱砂本就没指望她能一五一十地说实话,默默在心中赞叹了一下自家皇祖母的洗脑功力,便不再追问。
天色已晚,城门早已落锁,寻常人等是万万不可能入城的。
但朱砂毕竟不是寻常人等,她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递了出去,守城士兵当即便恭恭敬敬地开了城门。
“把我送去孟府,我要见他。”顾夜来在朱砂十分露骨的注视下仍旧面色如常,淡淡地解释,“当年事情究竟如何,我总要问个清楚。”
朱砂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十分欠揍地笑道:“你也不必这大半夜地找过去吧,孟大人只怕都歇下了吧。”
“没有。”顾夜来估算了一下时间,见朱砂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无奈地解释道,“他素来入睡就晚,我认识他数年,自然是知道的。”
听到顾夜来如此平淡地提到当年之事,朱砂心中少不得又是诧异了一番,虽然知道她在皇祖母的指导中早已不复先前,却也没想到她能这么淡然。
朱砂看着不动声色的顾夜来,微微挑了挑眉。
马车在孟府大门前停了下来,朱砂示意顾夜来可以下车走人了,她却回过头笑道:“郡主同我一道下去吧。”
“为何?”
“如今天色已晚,纵然孟弈还未歇息,只怕这侍从也不肯为我去通报。”
朱砂明白了顾夜来的意思,便跟着她下了车。
利用着怀安郡主的名头,朱砂顺理成章地带着顾夜来进了孟府。
随即便有府中的侍女迎了上来,十分熟稔地给朱砂行了一礼:“不知郡主有何要事?公子饮了些酒,只怕不大方便……”
“你带我前去便可。”朱砂端出了郡主的架子吩咐了那侍女,而后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顾夜来。
顾夜来陡然被她这么一看,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注意到顾夜来并没有任何介怀,朱砂才算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近来实在是不大对劲。如萤草所说,有些太过在意这些儿女情长了。
顾夜来见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眉,愈发有些莫名其妙。
侍女将两人带到一处院落,顾夜来抬头看到了院落的匾额——沉暮院,那行笔显然是孟弈的手笔。
顾夜来有些微微发愣,但在旁人注意到之前便及时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迈入院中。
院中尽是酒气,朱砂有些惊讶:“孟弈怎么如此失态?他素日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