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来也不恼,放下帘子反问道:“怎么,你不曾做过吗?”
白棠被她一噎,随即无比坦然地摊手:“六年前,簪花带酒的状元郎,谁家女儿没去投过花?”
“那位白衣孟郎啊……”听雨自幼跟在白棠身旁,自然是知道白棠说的何事,便附和道:“未及弱冠居状元之位,是我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更别提其姿容风仪是何等惊艳。”
车厢内一直沉默的观云开口驳道:“若要我说啊,此次的状元郎未必比孟弈逊色。江南楚家的二公子,素有‘文才动江南’的美誉。更何况楚家的公子,品德相貌自是没得挑。”
听此,顾夜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无声地笑了笑。
江南楚家,曾出三任帝师、两任宰辅、两位皇后。历代帝王都极为重视楚家,委以重任。
除此之外,世人津津乐道的还有楚家人的相貌,说是楚家女子貌可倾城,楚家男子气质卓然。
观云看白棠撇了撇嘴,神情中明明白白写着不信,笑道:“白姑娘若是不信,今日看了便知。”
“那我倒要看看了。”
“各花入各眼罢了,这有什么好争的?”顾夜来抬手止住了两人,看了看白棠的脸色,转而向观云道:“我看着阿棠像是没吃什么东西的样子,把带的点心拿出来吧。”
白棠忙笑着接过了点心盒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块桂花糕咬了口,点头叹道:“这桂花糕看着是顾姨亲自做的,这等美味我可是许久没尝过了。”
顾夜来嘱咐她两句,便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她这些天也没能好好休息,今日只怕还要耗一番心思。
若依她的本意,是决计不会接牡丹送来的请帖的,但牡丹却偏偏露出这是宫中的意思,那便不能不接了。
春山的曲水流觞是本朝才有的规矩。圣上在宫中接见过众人,进行封赏、赐花后,便另众人策马直赴春山宴饮,名“曲水流觞”。顾夜来觉得这也算一种手段,只看如今多少文人将策马才子道当做文人的至高荣耀,便可知晓这手段的益处。
只是以往的惯例,宴饮上的声乐歌舞皆是宫中全权负责的。春山宴才子,歌舞声乐本就不是重点。但近些年来却一反常态,不仅将部分歌舞交由国色坊安排,今年更是由国色坊发了请帖给京中各大歌舞坊的坊主一同协助筹备。国色坊也还罢了,背后的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但如今这架势实在是有些过了头了。
她曾问过顾姨当年圣上为何扶持伶人,得到的却是个有些难以置信的回答。说是当年先帝少时被一位舞女救过性命,那舞女未求其他,只求若先帝得以登上皇位能赐天下伶人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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