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三思。”
*
三日后。
大周军营。
“还是没有消息吗?”周俨在帐中焦急踱步,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古那边的动静。
“还有两个时辰。”谢闻风却依旧不急不慢,甚至还有闲心喝上一口刚沏好的茶水。
“若是他不撤兵,你真的愿意炸毁昼那吗?”
“炸毁又如何?”谢闻风轻描淡写道:“我的亲友早已去世,其余的生命,同我无关。”
“他们或许回为死去的人痛哭、愤怒。而我,早已失去了悲伤的资格。”
迟鉴一直没有说话。
他安静地伫立在营帐的门边,沉默地注视着渐渐倾斜的暖阳。
黄昏将至。
有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终于传来的动静。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进帐子,大声喊道:“那古那边好像在撤军!”
所有人迅速走向前线。
那古的兵线其实已经推得很近,大周颓势太过明显,完全挡不住强盛的那古军队。沙土中掩埋了无数刀枪剑戟与将士尸体,被泥沙与狂风推进愈深的地底。
“太好了!”周俨与周围的将士激动地呐喊,不少人甚至直接扔掉手上的兵器跪倒在地。
可迟鉴依旧直直望着前方。
他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落日似乎要燃尽最后一丝余烬。时间逐渐流逝,连另一侧的月亮也现出雏形。风大了一些,吹乱他的头发,带来丝丝缕缕的凉。
迟鉴站在人群最前面,一动不动。身后的喧闹与庆祝的声音蓦地远去,他觉得他的世界骤然安静。
因为他看见那古兵线的前方,逐渐显出一道人影。
一道他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快步走上前。
“你就那么想回去?”谢玄站在顾栖迟身后,手指依旧抓着她的头发:“我说的从来不是假话,即使现在,我依旧想要将你曾封为我的皇后。”
“你之前送我的那盏灯笼......我一直留着。”
“我知道。”顾栖迟声音很轻:“我走的时候,去过一次你的寝殿。”
“可我并不想做你的皇后。”她侧过身,安静地看着谢玄。
“我其实懂你的做法。你想要永久留存那块曾经将你拉出水面的浮木,并向其中倾注强烈的情感。”
“我之前也是这样。”
“在我看来,任何情感的产生都有合理的原因,恨没有错,爱也一样。”
“偏执的爱找对了主人,是恩赐。找错了对象,则是对双方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