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跟着迟鉴,被迫一路走得飞快,感觉脚底都要被磨破。她瞪着迟鉴背影默默骂娘,可看见床上的人时瞬间变得极为严肃。
顾栖迟早已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连他们进入屋子也没有醒。
秦大夫提着医箱快步走到顾栖迟面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解开顾栖迟身上的几处包扎的布条,看到里面的一片血肉模糊。
“你朋友伤得太重了。”秦大夫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她抬手摸了摸顾栖迟的额头,发现这姑娘居然还顽强地没有发热。
她从医箱中取出工具,先处理顾栖迟断裂的膝骨与腕骨:“这是你之前处理的?”她动作不停,低声问迟鉴。
“......是。”
“身上的伤口都是你包扎的?”她扫了一眼顾栖迟的胸口,继续问道。
“......是。”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秦大夫娴熟地接上断骨,而后开始处理顾栖迟身上其余密密麻麻的伤口。
迟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秦大夫冷笑一声,除去顾栖迟身上的破碎衣物,给她清理伤口覆上药物。伤口都被妥帖处理完毕,只剩下最后一个胸口的狭长伤口。此伤太深,需要缝合。
秦大夫取出缝合的针线,准备脱下顾栖迟的里衣。可姑娘肩膀都露出了大半,迟鉴却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秦大夫柳眉微挑,嫌弃道:“难不成想把人家姑娘的身子再看一遍吗!”
“我——”迟鉴被怼的哑口无言。绯色再次爬上脖颈,他知道待在屋中并不合适,可又实在不太放心。木讷地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无......无妨。”嘶哑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秦大夫转头一看,发现床上的姑娘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醒了。
顾栖迟看着迟鉴的后背,轻声道:“让他待着吧。”
秦大夫见状,朝迟鉴阴阳怪气喊了一声:“既然姑娘发话了,那我也不赶你了。”她小心地将银针扎在几处穴位上:“不过既然只是朋友,就转过身去,眼睛别看些不该看的东西。”
秦大夫给顾栖迟喂下麻药,细细缝合她胸口的伤口。她动作利落,看着眼前的狰狞伤口,面露不忍:“姑娘,你这伤可要养上好一阵。”
她侧眼看了看身后背对着她们僵直站立的男人,压低些声音:“容我多嘴,有些不靠谱的男人,还是尽早离开为好。这样看了你的身子,居然没想过给你名分对你负责。”
秦大夫翻了个白眼:“左一个朋友有一个朋友,可谁知道他到底有过多少个这样的好‘朋友’。”
顾栖迟自然知道这位秦大夫脑补出来了什么剧情,不过实在有趣,她也没有解释。她偏头望去,仅从背影就能看出迟鉴此刻的局促。她唇角微勾,朝他说道:“你去给我买些换洗衣物来,顺便买一碗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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