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人被带去了哪里,付晴不知,顾栖迟却是知晓了。前一个月的人大抵被带去了地道,之后的......
顾栖迟回忆起谢闻风与顾十七吃饭的样子,眼底溢满浓浓的厌恶与戾气。那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人口失踪的事情基本理清,顾栖迟却当下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她摩挲着玉坠,若有所思地开口:“多谢夫人。”
“还有一事要劳烦夫人。”
“有人说在南城瞧见过将军府上的案本”,顾栖迟敛了敛眼睫:“夫人你可曾看见过?”
“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案本”,付晴说道:“我常年在南城居住,对将军府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宽大衣袖下的手掌伸出层细细的汗,清风吹过,感受到清晰的冰凉。
“这样......”顾栖迟突然扣住付晴的脖颈,手指慢慢收紧。
“看来夫人还是不听话”,她舔舔唇角,戾气丛生:“你当年发的誓,都不作数了吗?”
少年背部微微弓起,小臂因发力显出淡淡的青筋。额角的碎发垂在脸侧,挡住一半漆黑的瞳孔。
“我不会把东西交给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人”,付晴眼神明亮,却异常坚持:“除非公子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她究竟是谁?
顾栖迟有一瞬的怔然,而后便是十数年来席卷于身的麻木。
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连她也要淡忘了。
她的记忆只有那一片火海,还有在身后久久不曾散去的哀鸣。
“我姓顾”,顾栖迟轻声道,感觉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和可笑:“你只需知道,我会为将军报仇。”
“为将军府上的所有人,为将军的亲信与将士报仇。”
“我用我的姓名发誓。”
付晴一直在凝视她,直到眼眶重新变红,泪珠缓缓滑落到紧抿的唇上。
许久,她应了一声好。
*
迟鉴三人直到中午才找机会从谢闻风的府邸中逃了出来。
昨晚府上的侍卫像是打了鸡血,树桩一样均匀分布在各个角落。甚至早上还有府兵走到厨房查看,三人不得不在巨大米缸里藏身。
中午的时候,趁着侍卫交接吃饭的功夫,迟鉴三人才脱身米缸和厨房,见缝插针翻墙出来。
“大人,这府上的侍卫真是难缠。”夏远抬手摸了一把脸,成功的把额头上的锅灰扩大到了全脸。
“但还好我们有些收获。”夏近看着夏远的黑脸险些笑出声,全然没想到自己脸上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回去可要找那顾督主好好说道说道。”
迟鉴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他嫌恶地用袖子挡住脸,加快了些回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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