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压痕,应当是个长条形的盒子,而且在包裹里放了很久,才会留下格外清晰的压痕。然而包裹里并没有这个盒子。”
“那么,这个盒子一定是被凶手拿走了。”
易青云跪服。
“可是,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认为,徐嘉是被人杀害?”
“按照案卷所说,掌柜第二天早晨是为了叫他们起床赶路,才上了楼,发现徐嘉身亡,然后喊来了他的随从。”谢韫之问,“如果你是掌柜,你是先叫徐嘉起床,还是先叫他的随从起床?”
易青云豁然开朗!
按照上下级礼节,掌柜应该先唤醒徐嘉的随从。他假称唤起,踹开徐嘉的门,是为了掩饰门闩已经被换过的事实。如果按礼节,先叫随从起床,随从就会发现门闩被做过手脚,也就无法做出密室的假象了。
“案卷中的陈述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多处与常理相悖。”谢韫之说,“只要细心观察,不难发现端倪。我原本也只是猜测,看到现场之后,才确定了判断。”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另一个凶手没读过书的?”易青云问。
“外地官员进京述职,除了述职的折子,还会带很多文书报告。”谢韫之说,“但是,徐嘉的包裹里,除了那封装着银票和纸条的信,半张写着字的纸都没有。”
“我明白了!”易青云叫起来,“凶手不识字,所以他拿走了所有文书……等等,他不识字为什么要拿走所有文书?杀人动机是什么?”
谢韫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易青云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池子里的一条金鱼。
“那当然是因为,他是受人所托,前来灭口的。”她说,“他的主家要求他带回和自己利益相关的文书。”
易青云突然背后一寒。
“背后的逻辑其实很简单。”谢韫之走到窗边,“我看到案卷的时候就在想,包裹里的银钱没有丢失,还多出了一千两银票,凶手自然不是图财,而是为了害命。”
“徐嘉是右佥都御史,外任潞州巡抚,职责是督理税粮,纠察官员。”她目光沉沉,“他此次回京是为述职,那么,究竟是谁,竭力想阻止他回京述职呢?他述职的折子里写了什么,让对方这么着急,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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