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问。
“徐御史他……身故了。”
……
谢韫之冲进都察院的时候, 休沐日的都察院里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不少生面孔, 吵吵嚷嚷, 看起来像是刑部的人。
左都御史和几位副都御史都到了,都察院众人, 都是一脸严肃, 气氛十分凝重。
陶副都御史站在人群后面,见到她进来,立刻向她招手。
谢韫之拨开人群走进去。
“这一位是什么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了两分刻薄和挑剔。
“啊, 是咱们的右佥都御史,顾韫之。”陶副都御史给他介绍,“字曜灵。曜灵, 这位是刑部侍郎,易青云。”
此人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岁出头,穿一身绯红官袍,胸前缀的是正三品的孔雀补子,相貌端正威严,生人勿近。谢韫之朝他拱了拱手,见过礼后,站在陶御史身边。
她和这位易侍郎同朝为官,自然是互相有点印象的,只不过,不熟。
易青云扫了她一眼,就不再关注她,继续同左都御史交谈。
“……我们搜查过了,银票就在他包袱里,还有一张请托的字条,是潞州的几个盐商写的,请求他替他们贩运私盐的事情打掩护。客房门窗紧闭,再没有第二人在室内,想来,他是收受贿赂后,心慌意乱,故而畏罪自杀。”
“这怎么会呢?”左都御史连连摇头,“徐文肇不是这种人啊!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易侍郎,这其中必有冤枉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易青云淡淡地道,“可惜,目前的所有证据都表明,他是受贿后自杀的。”
“我只相信证据。”
左都御史手里拿着一卷文书,面红耳赤,努力想要争辩,却说不出话。
谢韫之和陶鸿正站在另一边的值房门口,看着刑部的人进了徐嘉的值房,翻箱倒柜地搜查。
“徐文肇糊涂!”陶鸿正背着手,声音压低,“选了哪条道,就不要回头。他自己是解脱了,倒不想想他家里人今后怎么活!”
谢韫之突然一醒。
“如果他被定罪的话,他的家人会怎么样?”
陶御史摇头。
“不好说。”他叹了口气,“轻则充官,重则砍头吧。”
谢韫之眼神微凝。
她想起徐夫人焦急担忧的面庞,和一脸懵懂天真的幼儿。
“别说他的家人,我们恐怕都要受牵连。”陶鸿正愁眉苦脸,“如果徐嘉不自杀就好了,他不自杀,事情未必会闹这么大,现在可是弄得人尽皆知,陛下一定会申斥都察院,都御史也要吃挂落……但愿不要牵连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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