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音撑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姬佑川,“在遇到你、遇到你们之前,我觉得修士全部都是坏人,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修士也有好人。”
对上她的目光,姬佑川视线也温柔起来,俯身捏捏她精巧的小鼻头,“傻瓜,有智慧的生物都是复杂的个体,不管凡人、修士还是妖,都是由不同个体组成的群体,我一直觉得,用一两个词给一整个群体下定义是不对的,抛开个体的姓名、经历去谈善恶、谈爱恨,都是耍流氓。”
羲音皱了皱鼻子,窝进宽大舒适的沙发里,“我当年要是有你这脑子就好了,杀了那么多人,欠了孽债,还在极北冰原坐牢一千年,结果什么都没改变。”
听她主动提起当年的事,姬佑川才敢发问,“介意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会屠杀玄门修士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羲音无所谓道,“报仇呗,我阿爹被玄门修士害死了。”
其实在她变成人形,被羲凡松收养之前,她对修士没有太大恶感,当然也没好感。她生活在远离人类生活的地方,很少和修士接触。
真正让她讨厌修士,是在安平县的经历。
她这一生最安宁,最祥和的岁月就是在安平县的那十年。
天韶皇朝那个时候玄门修士猖獗到了令朝廷掌权者恨之入骨的程度,但他们却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还要跪舔。
羲凡松就很讨厌修士,时常说侠以武乱禁,修士是世间最大的祸根。
他原本是天韶皇朝平南郡王府的嫡次子,皇亲贵胄,身份尊贵。他哥哥是平南郡王世子,在羲凡松口中,他哥哥博学多才,礼贤下士,带人温和,总之哪哪都好。
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身份这样贵重的一个凡人,在两个修士斗法时被误伤,当场死亡。
那时候别说只是个郡王世子,就算皇子遇到这种事情,当皇帝的大概率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修士以施舍态度给出的几瓶丹药,认命地接受赔偿。
那两个斗法的修士态度高高在上,就好像他们误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地上爬过的一只蝼蚁。
羲凡松是法学派的忠实拥趸,一生求直,坚持要为兄长讨回公道,但是换来的结果却是被家人软禁,然后名为外派,实为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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