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挺有原则的。”羲音感叹。
老板压根儿听不进去她的玩笑。
他手里的烟只剩下一个烟蒂,随着讲述,当年血淋淋的一幕再度从记忆中浮现出来,再呛人的烟也无法安抚他内心的恐惧。他的手颤抖着,好几次才将烟蒂摁进桌上的烟灰缸。
“我爹一直都觉得烧死女娃这事儿伤天害理,刚好我妈给我生了个妹妹,他就叫上了几个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从山上搬来山下,也就是现在的凤塘村,跟老村子里的人再不往来。”
“有些烧死过女娃的也跟着一起来山下,结果当天晚上人就死了,死相可怕得很。这时候,大家才明白……那位的意思,所有在庙里烧死过女娃娃的,都不能离开村子。”
听着他的讲述,羲音愈发觉得这位送子娘娘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又怎么会让老板怕到这种地步。
“你又没去庙里烧过孩子,你怕它做什么?”
老板又抖着手点燃一根烟。
“最开始,的确是这样讲道理的,可是到了后来,它就不讲了。”
搬到山下的人没过多久安稳日子,某天晚上,村子里又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夜里幽幽的啼哭声听得人毛骨悚然。老板一家缩在屋子里不敢开门。
那时候老板年纪小,正是犯熊的时候,爹妈不让看他就偏要看,偷偷趴在窗封往外看。
那一夜月光明亮,将外面的一切都照得明晃晃的。老板看到窗户上趴着一个大头娃娃,正隔着窗户,从窗缝里对着他笑。月光下,他清楚地看到它张开的嘴里露出的利齿,齿缝间还挂着碎肉。
“那时候我才知道,人怕急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也许是唤醒了那时嫉妒惊恐的回忆,时隔多年,老板心中的恐惧未曾减少,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烟。
羲音敏锐地察觉到老板的恐惧远胜于他所描述的场景,意识到后来应该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略一思忖,问道:“你家里人死了?”
她没什么同理心,这句话问得那叫一个冷漠。
老板闻言,苦笑一声,“我妹妹死了……那东西,它吃女娃娃,村子里生出来的女娃娃,都被它吃了。”
“我妈当天就疯了,没坚持多久就走了。我爸去外面找大师给我妹妹报仇,后来找到了神先生。”
老板说道神先生的时候,稍稍安定了一些,重新吸了一口烟平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