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把头放在他胸前,小手环抱着他的腰,应道:“一开始,我也只是一点点疑心而已,毕竟想对我下手的人只怕不少。可是,能够把一个计划准备了几个月而不急着下手,只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样的耐心不是人人都有的。再者,流苏挨打的消息一传出去,倘若是心急之人,只怕早就来下手了,可是她,依然能够稳了好几日。
这不但是她对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也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王妃,她本来心计就不够,何况也没这个耐心。四夫人,她确实有谋略,但太过傲气与自负,缺少沉着。只有她,心机手段无一不全,再联系上回五弟妹流产一事,越看越像她的手笔。当初五弟妹,不也是她费了好几个月的功夫,一步一步布局的吗?”
“嗯,你说得很是。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她倒是越发耐得住了。”杭天曜的语气多了一份阴冷,与他怀里的温暖彷佛不是一个人。
风荷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叹道:“难道你还不与我说吗?我不信,那些年,无人设计过你,不然即使你心中有怀疑,防备之心也不可能这么强。”
他愕然,随即抱着她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我也从未与别人提过一句,今儿告诉你也无妨。当初大哥在世时,我不过一个孩子,一时间倒无人想到对我下手。后来大哥一走,祖父也没了,我才发觉有不少人暗中觊觎我。每逢出门,后边总有人跟踪,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我只能让自己显得很纨绔,减少他们的防备心。
不过,还是有一次,我遇到了刺杀,虽然当时的情景看来人家好像不是故意针对我的,但事后回想,那根本就是为了我而设的局。还有在府里时,我曾在湖边差点被人推到了湖里。那次,若不是当时的夕阳正好,我又是背对着夕阳的,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倒影在湖里,我也不会躲过那一劫了。
另外,还有些疑点,使我心里再不敢信任任何人。便是祖母赏下的雨晴,等等,我都不敢全然信托,谁知她们背后又有哪个主子。历年来,对我下手的人,不外乎是太皇太后或者侧妃。
你一开始进府,我确实有点担心你能不能熬过去,不过我想你既然早有防备,应该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他的叙述被风荷打断了,她笑得狐狸一般,抚着他胸前问道:“你怎知我早有防备?嗯。”
杭天曜猛地握了嘴,可惜他一时不小心说漏了口,此时想要弥补确是来不及了,只得懊恼得低了头。
“其实,在我进府前,你就派人监视过我,是不是?”这句话她早想问了,但总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便一直忍着。
“我,我也是怕你出事。”他凝了凝眼,眼睛漆黑如墨,他嘴上这么说着,也有三分赧然,可他当时既没见过她又没爱上她,疑心她也是正常的啊。只是这句话,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