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妃这几日不痛快得很,王爷已经连续三日没到她房里了,也不去方侧妃那边,都是一个人呆在了书房。见了她,也不嘘寒问暖,都是淡淡的,好比是个普通人。柔姨娘的事,她也曾叫茂树家的去凝霜院里露了意思,可惜那边当做没听懂,丝毫不加以理会。她又不能强迫把人送回去,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昨日午后,魏平侯老夫人叫人给她送来了几样家常点心,其实送点心是假,宫里催逼是真,弄得她焦头烂额,却拿不出一个可行的主意来。送人,人家不收;下毒,她没胆子;制造意外,也要有机会才行。何况,年节下,她连自己府里的事都照应不过来,哪有心思去害人,若不听,更大的危险在后头。
蒋氏这个媳妇,娘家那边是没什么顶用的了,自己又不得王爷的喜欢,连小五都对她大不如从前了,真是半点都帮不上忙。她还一味只知道闹腾,流莺阁里,难得有安宁日子过,弄得儿子时常躲了出去,要是因此学坏了,她一定不会放过蒋氏。
最让王妃焦心的是,小儿子杭天琪生病了。前几日天冷,得了风寒,小孩子家的本来体质就弱,现在逐步不出,躺在床上养病,王妃哪儿能放心,每日四五次的过去照顾着。她心里,对这个小儿子是有几分亏欠的,儿子女儿都有了,难免对这个最小的孩子忽略了些,平儿也只让奶娘带着,倒让府里有些人都快忘了王府还有个小少爷呢。
王妃自顾不暇,恨不得再把府里的家事交还给风荷算了,可惜她当时好不容易得了来的,这回怎么舍得放手,只能自己强撑着。
相比起来,风荷这几天真是顺心得很。既无家事烦累,又没人有心思对付她,简直是她进府以来最安闲自在的日子了。
沉烟招呼几个小丫头在廊檐下安置了一个躺椅,上面铺了虎皮褥子,旁边摆一个梅花式的小几,两样茶点,一盏香茶。扶着风荷在上边坐了,盖了一条鹅黄色的薄被,几个丫鬟伴着说笑。
“难得这样好日头,可要多晒晒,都快把我闷坏了。”风荷舒服得歪着,拿一块苏绣帕子盖着脸,小声嘀咕着。
“娘娘,旁人是恨不得清闲自在些,你呀就是闲不住。”含秋坐在垫了石青褥子的廊檐上绣嫁妆,嘴里笑道。
风荷睁开眼睛,撤下头上的帕子,打趣道:“别以为你即将嫁给谭清了,就可以教训起我来,小心成日唠唠叨叨,谭清烦你。”
含秋已经被她们取笑的免疫力增强了不少,听了这话,不过脸色微红,低了头做活,不再开口反驳。
云碧领着芰香笑着从外边回来,禀道:“娘娘,东西已经送去七少夫人那里了,七少夫人正预备出门呢,说多谢娘娘的美意,改日专门过来道谢。”
原来徐家众人,思量着年关就要到了,总不成一家老小都在京里过年,把徐老爷扔在任上吧。虽然不放心七少夫人,可也无奈何,好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加上徐氏再三相劝,已经预订了今儿回南。来的时候天气还算暖和,坐的船,回去北边好多河流都冰冻了,只能坐马车。徐氏和七少爷一会要去送行,风荷一早就命人把她的礼物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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