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风荷想起一事,小声问道:“恭亲王本就得圣上器重,此次顺亲王出了丑事,只怕他愈加皇恩浩荡了吧。”她这是担心恭亲王会借着机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即便顺亲王不掌实权,好歹是个亲王,他这一倒恭亲王一定会想法子将顺亲王的党羽收归自己旗下,虽然可能不多。
杭天曜扶着她上了台阶,两人进屋,由丫鬟伺候着换了家常轻便衣裳,洗漱一番,坐到绣房的炕上,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他这才挥退丫鬟,笑道:“太子年底就大婚了,如今正是该历练的时候,倒是做得不错,颇得众大臣们拥护呢。”
他这是隐晦得说明不少忠于顺亲王的人被太子收服了,皇上这步棋下得的确好。虽然顺亲王没什么本事,但他家世子爷还是不错的,尤其顺亲王妃又是外族和亲来的公主,总有些人会暗中为他们效劳。这次,在自己一手主导下,顺亲王府脸面尽失,世子爷也没脸见人,那些人心下就急了。
想不到皇上倒是会利用机会,正好让太子着手修理了几个,剩下的不足为患。恭亲王半点好处没捞上,正在家里气得跳脚呢。恭亲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只他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动手,是以皇上暂时还抓不住他什么有力的把柄,只能静观其变。不过,相信恭亲王忍不了太多时候了,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再不举事就没机会了。
原先,恭亲王行事是十分小心的,这几年手底下的人多了起来,难免有些焦躁,渐渐被皇上所觉察。但他手握重兵,又不曾做过什么不容于世人的大事,一时间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杭天曜是不瞒着风荷的,即便他不说,以风荷的明慧根据自己府里的形势也能推断出一二来,倒不如跟她直说了,免得她担心。毕竟杭家是有一个恭亲王府的女儿的。
皇上倒是不担心杭家会与恭亲王府或者魏平侯府同流合污,那样对杭家几乎没什么好处,还不如现在的国舅家来得风光。
屋子里烧了热热的炭火,身子温暖起来,杭天曜与风荷一同歪着,时不时说两句闲话。
快到摆饭的时辰了,沉烟洗了手,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少爷,少夫人,该用饭了,就在这呢还是去隔壁花厅。外面飘起了几点雪珠子,午后估摸着有一场大雪呢。”
“哦,扶我起来去瞧瞧,今年还没下过一场正正经经的雪呢,前几日那一场,就是夜里飘了几点,早晨起来全化了,我正感叹着呢。”风荷大喜,忙要起身。
杭天曜瞪着她,慢慢扶着她的身子,嗔道:“急什么,难不成那雪还能跑了?至少要下到明儿,有的你赏呢,慢点。”
风荷撅了撅嘴,不敢辩驳,她情知是自己莽撞了,只得由他替自己穿上了绣鞋,行到屋檐下细细看着。沉烟先前进来时不过几滴雪珠子,这回已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儿了,还有可能更大些。
很快,树枝上、屋檐上就铺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反射着清亮的光。小丫头们呵着气、穿着斗篷把主道上的雪扫到一边,但留了不走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