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前脚踏出门,王妃就轻斥了起来:“你素日的伶俐劲都哪儿去了,当着满院子人的面非要处置了那丫头,叫你们家爷脸面往哪儿搁。你若要治她,暗地里有多少法子不能用,偏要闹得人尽皆知吗?还当众顶撞你们家爷,往后院里的丫鬟谁还当他是主子,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就好听了?
一个通房而已,要打要杀还不是由着你的,你与她治得什么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只会被人说一声善妒。你好声好气与小五说,他还会护着那丫头不成,你却一句不肯解释,非要打人,你这哪是打人,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王妃气得身子都在颤抖,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王爷太妃不听到消息就奇怪了,回头还不知如何将这事儿圆过去呢。
蒋氏听王妃厉声呵斥她,心下只觉得委屈,但不敢驳斥,却是哭得更大声儿了。
王妃看她压根听不进去自己的劝导,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恨不得甩她一耳光,忍了许久方把这口气压下去。
再说风荷领了人到了绿意房中,只见绿意躺在床上无声啜泣,但依然容颜整洁,而杭天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风荷进来都未发现。
直到风荷第二次唤他,他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风荷。
风荷只得说道:“五弟,夜深露重的,母妃身子好了没多久,撑不住。我们劝着总不及你劝了有用,还是你送她回房吧,好生安慰几句。咱们年轻人,小小吵闹几句是常事,原没放在心上,让母妃跟着着急倒不是咱们的本意了。”
杭天睿听她说得有理,连连点头,谢道:“多谢四嫂了,绿意这里拜托四嫂多看顾些,我去送送母妃。”
风荷笑着送他出去:“放心,不会吃了她的。”
杭天睿被她说得微微红了脸,又忍不住回头对绿意道:“四艘最是和善的,你有哪儿不舒服不便与我说得,只管告诉四嫂,我回头再来看你。”
“少爷,你快去吧,别让娘娘跟着忧心,奴婢不过贱命一条,能伺候少爷就是奴婢的福分了。”她话未说完,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滚,看得杭天睿心疼不已,却不得不出去。
待他去的远了,绿意才擦了擦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笑道:“让四少夫人看笑话了。”
风荷摆手,芰香会意,与青钿拉着手到门口守着,两人随意有一句没一句胡扯。
“你虽是个下人,但如今也算半个主子了,何况你还是五弟的人,我是从未将你当下人看待的,更何来笑话之说。咱们女人,一辈子身不由己,想为自己搏一搏也是被逼的,你敢去争去抢,何尝不要勇气呢。”风荷并不觉得妻妾制度有何不妥之处,这个世上,何处不是竞争,女人之间的竞争往往还要温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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