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你是女孩儿,大家打小娇养着你,谁知惯得你成了这副样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难道都不懂,一味横冲直撞,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孙子都要抱上了,做出这等事来你不怕惹人笑话,我还替你羞愧呢。我孙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若对你有一星半点不敬的地方,你念着我的面上不要与她多计较,可是你呢,居然领着人来作践她。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姑妈?你不能以为自己当了王府的夫人就忘本啊。”她说着,居然眼泪都下来了,然后故意不好意思得擦了去,冲太妃强笑道:“再怎么说,她都是我亲侄女,没有见死不救的理儿,何况又是团圆佳节的,娘娘别与她太计较。她幼时就这般,高兴起来爱说胡话,晚上睡上一觉明早起来全忘了。”
不止太妃,杭家众人听得乍舌不已。这口才,原来董家的人,不止风荷口齿伶俐啊,一个个都不差。这老太太,别看这年纪大了以为她昏聩,简直死人都被她说活了,先是叙旧情,再是捧孙女儿,然后又帮着求情,最后归结为二夫人从小脑子有一点点小问题。唱念做打无一不全,她若去说书唱戏的,别人都不用活了。
王妃坐在椅子上坐得笔挺,她对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这董老太太也是一把好手啊,难怪能把老四媳妇嫁过来。
再瞧瞧二夫人,吓傻了一般呆愣着,她从前可不知她这姑妈口才这么好。她发了半日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慌得说道:“姑妈,你疯了不成,你们董家谁不知道老四他媳妇不是你的孙女儿,你不是一向最是厌恶她的吗?”
她话音一落,风荷已经走到董老太太身边,眼里含着泪,屈膝哭道:“祖母,我也不知几时得罪了二婶娘,她居然气成这样。祖母是看着二婶娘长大的,明白她的性子,怕是有人在她跟前煽风点火呢,你别与她计较,倘若你被她气出个好歹来,孙女儿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风荷虽然心里恶心不已,可是这戏不能不演啊,而且得拿出点真本事来给杭家人瞧瞧。她与董老太太朝夕相处了十多年,没少斗,两人要想搭戏那是顺手拈来的,叫你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不,董老太太揽了风荷在怀里哭:“孙女儿啊,都是我不好,你二婶娘小时候调皮,她父亲管教她,我见她一个女孩儿哪儿禁得住,每次都是忙忙赶去劝阻。没想到,反而酿成了她今天的坏脾气,委屈了你。”老太太哭天抹地的,彷佛风荷是她最最疼爱的孙女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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