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人嘛,权势、厉害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抓住男人的心,不然那些就像过眼云烟,随手一挥就没了。尚儿从小就有主意,性子冷,你越是与他对着干,他心里越反感你,你不如多顺着他一些,让他见得你的好。时日一久,他的心就慢慢被你收拢了。
你看看杭家四少夫人,便是杭四那样的纨绔,都被她收的服服帖帖,你是不是该好好学学她的手腕,正室的地位不是表现在妾室们身上,而是在于男人心上。你是个伶俐人儿,我说得想来都能想明白,我也不想与你多说,你回去,自己细想吧。好了,去吧。”她挥挥手,一副无意多说的样子,事实上却把要说的都说了。
昏暗的烛光下,世子妃扶着丫鬟的肩膀,身子略略发抖。刚进府,她是很惧怕公主的,后来发现公主是个随和的人,那戒心就渐渐去了几分,甚至忘了她不可冒犯的威严。新婚夜,她被那个男子冷漠的气质迷住了,在日复一日的纠结中,她的心沦陷了,然后她发疯般得恨那些与她争抢的女人们,为此不顾一切。
而他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话,她以为他心里终究是有自己的,不然不会纵容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是今日,她忽然醒悟,他的心里,自己不过是给他打理内院的麻木人而已,随他心意摆弄,她怨他,偏偏止不住得渴望他的爱。
杭家四少夫人,是她看不透的迷,她温柔和顺,她美丽非凡,她人人称赞,而这一切似乎只是她的表象。与她学习,一个陌生到可怕的人,让她谈何去学?她也看出来了,杭四少变了个人似得,显得彬彬有礼起来,而且推掉了许多旧日狐朋狗友的邀请,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大的魔力?
光影下,一道拉长的人影,纤细却挺拔。
她的心开始颤动,便是恨着他的同时,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因他而来的反应。她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个背光而立的男子,墨色中的潇洒、俊逸、冷漠。
她真的很想扑在他怀里哭,问问他,你究竟喜欢怎样的女人?而她,不能,因为她是一家主母,是世子妃,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得体合宜,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她放开丫鬟,步步上前,展露笑颜:“夜深了,爷今晚歇在这里吗?”而她不知,也许她扑在他怀里,就这么任性一次,他待她会不同些。
他暗暗叹息,一个人永远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即使变了,也不是他想要的。他轻轻点头,简短得应道:“是。”他吝惜每一个字,不肯问她为何回来这般晚。
她的心再一次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海底,起起伏伏,都是为了他。她吩咐丫鬟打水、铺床,自己为他更衣,所做的一切都符合正室的身份。
两人平躺在床上,一个心痛难耐,一个忧伤苦笑。
杭天曜告诉他,那个女人,高兴的时候会扑到他怀里大笑,不高兴的时候会打他,揪着他耳朵骂坏蛋,喜欢的时候主动撩拨他,不喜欢的时候跟别的女人上床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恍恍惚惚睡下,望到一望无际的花海里,她脆若银铃的笑声,挽着他胳膊叫他:萧尚。人影渐渐迷糊,重叠,他看不清那是叫董风荷的他的表嫂,还是他的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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