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登时涨红了脸,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咬牙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杭天曜一直抱着她,搂得那般紧,又盖了被子,害得她热出了汗,半夜一直蹬被子踢人,几次踢在杭天曜身上。早上他还拿此事取笑过她呢,没想到贼心不死,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让她的脸儿往哪搁?
她也不说话,径直扔下了平野,快步回了屋,心下气难平。他自己身上那么烫,弄得自己害热,居然还有脸来说,哼。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风荷不好意思得吃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起王账房账本的事。
王账房老老实实与她讲解,虽然语速慢,但说得很清楚明了,一听就能懂。风荷越发看重他,就把一些隐秘为难的地方都拿来问他。堂堂王府,不知有多少油水可捞,账房那边不可能没有做过一点手脚。王账房不敢直说,但隐隐约约透露了不少,风荷听得暗暗心惊。
别小看一项两项都只有几十两百来俩银子,累积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一年算下来怕是被人从中贪了好几千两去。眼下风调雨顺,王府庄子上的出息好,不用怕,但往后呢,一家子几百口人,子孙越来越多,每一代都要分出去不少,靠着庄上的出息,靠着王爷的俸禄,这日子只有越过越差。
听王账房的口气,近十年来,王府就没有添过什么产业,只买过一片山地和两家铺子,这够做什么的。她有些不解,太妃应该是知情的,为何也没有虑到这处去,难道是为着府里形势太过纷乱,一时间顾不到。
云碧是从前就学的记账看帐,风荷让她一同听,有不懂的多问。王账房没有想到不但少夫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连身边的丫鬟都能算是半个账房先生了,不由对当日自家媳妇的选择刮目相看起来。
请教了有一个时辰,才把手头的账目理清了,风荷好好谢了他一番,让秋菡送他爹出去。没有给他赏赐,以免他犯了众怒,要赏赏给王婶子还不是一样。
候他一走,沉烟与云暮早回来了,等着给风荷回话。
云暮先道:“奴婢去见侧妃娘娘的时候,看到侧妃娘娘在教小少爷外头的事,什么茶楼啊酒肆啊之类的,小少爷听得津津有味。”
“侧妃娘娘给小少爷说外头的事?”风荷止住云暮的话头,突然问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千金,后来的王府侧妃,居然对外头的事知道的比自己还多,真是不容易啊。
“是呢,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以后免不了应酬,但也不能被人欺了,让小少爷早些学着见见外头的世面,别总在妇人的羽翼下过活,那样不会有出息。”云暮对侧妃的见识还是佩服的,至少她不像贺氏那般,把一个男孩儿每日带在自己身边,一味问他读书识字,都不许他出门。男孩儿这样教法,与女孩儿有什么不同,那可是王府子嗣啊,不是小门小户的。
风荷听得点头不已,这个方侧妃,当年就是这么教导杭天瑾的吗,能让一个庶出子弟被京城人推崇,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慎哥儿有她抚育不会吃太多亏,就怕他日后与他父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