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大家都不再言语,只是或叹气或摇头。
杭家,陆太医一个人不敢拿主意,又从太医院请来了徐太医、顾太医,三人会诊。结果都是四少夫人受惊过大,夜有所梦,寝食难安,只得慢慢调理,却没有一个拿得出委实有效的方子来,愁坏了太医院的太医们。
第三日,太医不顶用,杭家四少忧心妻子病情,抱着些微的希望,命人四处请普通大夫来看视,俱是连诊金都没敢拿就推了。
杭家四少夫人病中却吩咐自己的仆人去出事的街上询问有没有百姓因她的马车而出事的,受了伤的厚厚补偿了一笔诊金,毁坏了财物的原价赔偿。一时间,人人都赞杭家诗礼传家、怜贫惜弱,四少夫人慈悲心肠,自己病着还不肯叫人吃亏。
第四日,立章宫里,太皇太后一脸疲态,苦口婆心数落着公主与郡主:“为什么还不去杭家致歉,你们没看见事情闹得多严重了吗,满城人都在传言公主府仗势欺人,郡主心狠手辣,你们还嫌不把哀家的老脸丢尽了吗?哀家嘱咐过你们多少次,凡事谨慎些,轻易不要惹到杭家头上,你们浑不当一回事。西瑶,你倒是说啊?”
傅西瑶愈加忿忿,尖厉得骂道:“那个董风荷有什么了不起,别说受了点伤,怎么就不摔死了她。”
“住口。傅西瑶,你再如此,别怪哀家不保你,你以为皇上不知道,皇上几次都暗示了哀家,要不是哀家一力拦阻了,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一盏流光浮动的翠玉盏猛地砸在地上,震得立章宫外侍立的宫女太监都抖了一抖,一套八盏的翠玉茶杯,少了这么一个,就得废了。
承平公主四十上下的年纪,是先皇的小女,生母只是个卑贱的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生下她不满一年就没了,太皇太后看着可怜,就抱到了自己身边抚育,当亲生女儿一样待。她是皇上的姑妈,年纪其实只比皇上大了几岁,皇上对她一向也算敬重。
眉梢眼角倒有一点点像太皇太后,但比太皇太后多些妩媚之态,据说驸马傅大人家中没有一个通房小妾。承平公主骄横是出了名的,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等闲皇室子弟都不看在眼里,更别提杭家一个小辈的媳妇。西瑶是皇室郡主,难道还像个无品无级的妇人弯腰低头,那她们公主府的脸往哪儿搁。是以,虽然太皇太后命人去传了话,她终究没有太放到心里去。
此时,见太皇太后发怒,心下也有几分害怕,担心女儿不知好歹说出什么真个惹怒太皇太后的话来,忙拦着她自己强笑道:“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即刻遣人去杭家赔礼道歉,一定化解此事。”
太皇太后其实并没有打算真叫西瑶去赔罪,那样杭家会越加不把她这个太皇太后放在眼里,她只是想教训教训公主郡主,让她们知道违逆了自己,她们什么都不是。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叹气道:“你能明白就好。你或许没有听到风头,如今朝堂上已经有御史弹劾公主府了,还有那批自命清流的文官日日抓着这个不放,扬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郡主乎?
杭家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就是卖了你们的面子,你们再不知好歹,人家怕是要来真格的了。皇后清早还召见了去杭家诊脉的太医,对杭四夫人的病情非常在意,赏下了一大堆东西去。这是皇上在让皇后传达自己的意思呢,难道你们还看不清?行了,快去吧,这都第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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