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旁边有个矮柜。

郑丝萝看见上面有几个抽屉，于是走过去抽开第一个。

里面倒是空荡，只装了个小盒子。

郑丝萝把那盒子拿在手上，还能感觉到沉甸甸的。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她想着，把盒子给打开了。

下一秒，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她手一抖，那盒子直接摔到地上。

她惊到失语，喉中滚烫，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盒子里是一颗眼珠！

眼珠看着很鲜活，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保存起来的，外面包着钢化玻璃的外壳，看起来四四方方，像博物馆里看见的标本一样。

郑丝萝右眼有点隐隐作痛，一股恶心感袭了上来。

她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忍不住弯身干呕起来。

脑海里似乎空白一片，但不过几秒，就又闪过很多回忆画面，

她突然想起那跟踪她的黑口罩所说的话。

黑口罩说，她的眼睛被郑向明挖掉了。

所以这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眼睛？

郑丝萝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情绪缓和下来。

叶浔见她这样，弯身把那盒子捡起来。

就看见一颗眼珠被玻璃包着，因为摔在地上，玻璃上绽开四分五裂的蛛网状裂痕。

他一瞬明白过来她情绪激动的原因，于是把那眼珠标本放到一边。

然后拉了她一把，手上略微用了些力气。

郑丝萝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头往旁边偏了下。

看见他要把那眼睛标本放起来，她手抓了下他手腕：“放着吧，没事。”

她语气有点复杂，说：“我总感觉这是我的眼睛。”

叶浔“嗯”了声。

他没安慰过人。

半晌，他才低声说：“浅琥珀色的眼睛很好看。”

这话说得有点笨拙，但能听出他素来淡漠的语气带了点紧张和认真。

郑丝萝本身有点难过。

但听见他这话，又有点点感动。

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笨拙安慰人的一面，她又有点想笑。

来自于眼睛的那种情绪来得激烈，去得也快，只剩下一点点复杂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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