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起这些来很有激情,中间几度口渴,被盼夏她们送上水,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明明也就一天,也不知怎么,竟讲到了烟霞满天的时候。
彤光映在窗棂,陈嫣才猛地反应过来,“怎么讲了这么久呀,都这个时辰了。”
盼夏她们意犹未尽的模样,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今日她们似乎格外地活泼。
陈嫣拿起杯盏,一口气喝下半杯,讲得她嗓子都干了。
窗户半敞着,晚风送凉入室,陈嫣看了眼门口,疑惑萧决怎么还没回来。
“阿决怎么还没回来……”她小声嘀咕着。
盼夏道:“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太子妃不用担心,晚上殿下总会回来的,再不济,明日殿下便会回来的。”
陈嫣努努嘴,不甚高兴,“晚上……已经晚上了呀。”
话虽这么说,她倒也没有再问,耐心等着天色更晚,泼墨的暮色降临。
听奶娘说,笑笑今日也很听话,没哭也没闹。陈嫣去看了笑笑,与笑笑玩了许久,待笑笑累了,又被奶娘抱下去睡觉。
今夜星月疏淡,在黄昏时候盼夏便已经将窗户合上,不然会有蚊虫闯进来。为防蚊虫,室内早挂了香囊,除此之外,又燃了熏香驱蚊。
陈嫣方才舒舒服服由她们伺候着沐浴更衣,这会儿头发刚干,她从幔帐里探出头来,问盼夏:“什么时辰了?”
盼夏说:“戌时了,太子妃可要安置?”
陈嫣摇头,嘟囔道:“都这个点了,怎么阿决还未回来。”
方才吃饭的时候她也问过一遍,被盼夏她们哄过去,只说是大抵被陛下留下了,可能还要再晚些时候。
“该不会父皇今晚真的留阿决睡吧?”她将幔帐合上,盘腿坐着,又隐约地不安。
盼夏看向床上那道身影,垂眸时才泄出许多情绪,太子妃自是从不知人间哀愁,皇后娘娘一早便差人来叮嘱她们,不许叫太子妃知道。难为她们一个借口一个借口编下去,哄着太子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迟早……会瞒不住的。
这也只有这位太子妃才有这种待遇,倘若换了别人家的大家闺秀,此时此刻应当已经焦急万分,乱了阵脚,再等缓过来些,找母家帮忙商量。
可这位主子……
盼夏一时多想,收回思绪,问:“奴婢将灯灭了?”
“好。”她懒懒地答,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
盼夏将灯灭了,陈嫣躺下去,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与萧决回宫之后,她与萧决分开的天数屈指可数,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不习惯。想念阿决的孔武有力的臂膀与怀抱,想念他结实的胳膊,想念阿决。
陈嫣翻了个身,又感觉自己的身体隐约地不舒服起来。
心口发胀,好像需要安抚。可是她自己不会啊,只有阿决会。
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