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子悠悠从他身侧走过,唤了声十五,“去,请我二徒弟来。”
十五笑嘻嘻地应下,立刻去做。
没一会儿,陈嫣便到了。
她今日穿了身天蓝色的百迭裙,如同一只雀鸟,清新可爱。今日天气又惠风和畅,碧蓝如洗,阳光明媚。她站在宫门之下,萧决从高阶望过去,只觉得惊艳。
陈嫣一进宫门,便与萧决挥手,迈上台阶后,又恭敬朝太玄子鞠躬,声音清脆悦耳:“师父好。”
太玄子嗯了声,让她起身,又唤十五:“十五啊,你别傻站着呀,快,让人去准备些吃的喝的。”
十五哦了声,一溜烟下去了。
太玄子捋了捋胡子,道:“昨日算是我们的见面礼,所以没什么事情让你做。但今日便是第二天了,既然为师收你为徒,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这样吧,今日你要抄写些经书,你可能做?”
陈嫣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点头:“好呀。”虽然她没太多才华,但是抄写嘛,照着抄就好了。她还是会的。
太玄子满意地嗯了声,让人去自己房中拿了卷《南华经》,又命人布置好纸笔,送去殿中。十五那边,吃的喝的也一并送来。
殿中萧决原就有一张紫檀案桌,便命人加了一张小些的黄花梨桌过来,摆在萧决对面不远处,二人中间放了张圆几,上摆些瓜果盘与糕点盘。
太玄子道:“你离开之时,将东西交给他们就好。”
陈嫣嗯了声,其余人都退出去,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太玄子贴心地说,如此一来,萧决便不会耽误做自己的事。
萧决抬头,看向对面兴致冲冲的少女,心道怎么可能不耽误,这可耽误极了。
不过萧决其实也没太多事做,淳安帝正值壮年,一切政事自然由他主理。萧决虽是太子,其实不必做什么,只偶尔淳安帝兴起,让他历练,接些大事。舞弊案后,他又清闲下来。
萧决从案桌上找出本书读,书页没翻几次,眼倒是抬了数次。
对面的陈嫣一次也没抬头看他,萧决抿唇。看着她大有撸起袖子干的架势,又是将纸张压平整,又是将经书摆放好,又正儿八经地调整了自己握笔的姿势。
识文断字,她自然是学过的,虽学得不够深,但已经够用。陈嫣拿着狼毫笔,蘸取墨水,而后照着经书抄写。
瞧着有模有样,萧决无声轻啧,低头看书。他看进书去,也不知过去多久,想起陈嫣,再一抬头。
她已经毫无兴趣,眉头皱着,双腿歪着,整个人极没坐相。手中的狼毫笔已经叼在了嘴里,另一只手撑着自己下巴,眼神恹恹。
好难抄啊,写字太难了。陈嫣咬着笔端,没注意抖动笔尖,墨汁霎时飞溅。她惊呼出声,慌忙闭眼,松开了牙。狼毫笔从桌上滚落,落在她衣裳上。
“啊啊啊啊啊啊!”整一个手忙脚乱。
陈嫣猛地站起身来,完蛋了完蛋了,回去要被骂了。她拿帕子去擦抖落在裙子上的墨汁,可墨汁未干,被她一擦,反而黑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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