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菊愣了一下,才道:“唉哟,哎哟哟,嫂子,我是真忘了。我就寻思着……”
“你寻思啥?你先给我出去,走走走。”廖春华过去推着她,一路推出门外,哐当把大门关上了。
高秀琴正打这路过,看见汪菊愣了下,有点惊讶:“小婶,你咋还今日出来串门子呢?”
别说廖春华很忌讳,其他人也都很厌恶这种情况。
也就廖春华现在讲文明讲成习惯了,要是搁以前,早坐门口脏的烂的骂上了。
汪菊刚刚才说了句她忘了,这会儿又不甚在意地‘唉哟’一声,道:“我才不信那个呢。”
又道:“我这不是寻思着过来找常庆问个活。”
说着话往高秀琴身边凑,下巴往骆家门口方向扬了扬,压低声音,道:“村里不都说他家开厂子了么?我寻思着他们今日明日的就回省城了,下回还不知道啥时候见着,赶紧过来打听打听……”
又‘唉哟’一句,酸里酸气地道:“你瞧人家这这能耐,都快赶上以前那些资本家了,资本家还信这个啊?你看看我大军嫂子刚才那脸,唉哟,还怕我方着他们啊。”
她以前只知道骆常庆买卖干的不错,见年光往村里供销社送的那些货吧,还好些从南方弄过来的。
他开那服装店,听说都二层楼的,里头弄的跟皇宫似的。
不光服装店,他还弄个杂货的店,就跟村里供销社一样,卖的东西也一样。
净弄好东西,净听村里人夸他了。
谁跟她说的时候都是:“人家骆常庆可真是能耐,天南海北哪都去,一年得挣不老少。你们老骆家祖坟上的青烟都冒他家去了,你们没跟着沾沾光啊。”
要不就是她娘家那边问:“你不是光说德恒那个侄子现在挺有本事,卖这卖那,店子都开到省城去了,他没提携提携自己家里的?”
“你回去帮着你弟弟问个活干……”
这种话听多了,心里不自觉就生了怨怼。
她男人心里比她还不痛快。
叔侄俩年龄差不多,结果这当叔的还不如做侄子的有本事。
村里那些闲的腚里长蛆的净拿他俩比,有时候还问到脸上。
骆德恒窝家里生闷气,不忿,极为不忿。再喝上点小酒,大着舌头在家里骂:“他家那个大哥,当年要是咱爹不放话,能上的了族谱吗?想上的时候给他上了,想走的时候呢?还得是咱爹发的话,才、才干脆利索让他滚了蛋,带着那俩小崽子全滚蛋。”
“不会办事!你看他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来孝敬孝敬咱们,我可是他叔啊,正正经经的叔,我没得到他一指甲盖的孝敬。”
“他家穷的时候吧…那房子不还是借钱盖的么?有他娘的啥了不起啊,现在挣钱了,你看看他回来吆五喝六的,还骑三轮、还骑摩托,也不怕撞死。”
“他还、还帮着供销社进货,人家那么大一供销社人家不知道自己进货啊?唉哟,不够他那一舔的。”
“人家那有钱的,哪个不拉拔拉拔自己族里兄弟们啊。就他…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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