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常胜准备了一肚子跟他娘解释的话,谁知廖春华半句斥责都没有。他主动提,廖春华就神色淡淡地道:“不用说这个,昨天我生气的时候常庆就拿这套话劝过我了,我理解你的难处,毕竟认祖归宗了,又是头一年。这头常庆他爹也不差你那一刀纸俩元宝的。再说了,你再去给常庆他爹上坟,到了坟头上你说啥?你也没脸。”
骆常胜这就弄了个没脸,他纳闷,骆常庆咋每回都知道他想说啥啊?
不过比起没脸,他这会儿倒是困的睁不开眼,坐那里大口大口的抽烟。
但这不是他娘那院子,是老二家的小洋楼,他也不好意思去躺躺歇歇,还有些放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们过来,老二一家故意躲出去了,都没在家。
他娘说去西头拜年了,跟西头那些人又没牵扯,往常也从来没去过村西头拜年,这咋还转到那边去了呢?
廖春华说完就没再搭理老大,看向那俩她一手带大的孙子,但脑子里浮现的还是自己去县城找他们,两人一看见他掉头就跑的情景,笑道:“现在叫啥名了?”
贾东城被他奶看的直哆嗦,用进入变声期的公鸭嗓讨巧卖乖,不敢说自己现在的名字,道:“奶,还叫我小峰就行。”
贾东林缩在他哥后头,总觉得他奶现在看人的眼神…很奇怪,明明带着笑,却又像刀子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压岁钱跟往年一样,没涨。
也没用红纸包,就那么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又一人给了一张,说是老二两口子给俩孩子的。
刘美青瞥一眼,有点失望,就可着桌子上那切开的柚子吧唧吧唧吃个不停,一双眼睛四下里寻摸。
她看见扔在门后头的香蕉皮了,也不说再往外摆两个。
当然,这柚子酸酸甜甜的也不错。
瞅着她婆婆不注意的时候,还往口袋里塞了一把葡萄干、松子。
有这些东西谁还吃瓜子啊。
老二也不知道到底攒了多少家底,她弟一把火烧过去都没让他破产,过年还净置办这些稀罕东西。
听她表妹说跟村里供销社都有合作了……
他买卖做的是顺利,可她弟弟还在牢房里蹲着呢。
想到这里,刘美青顿时觉得嘴里的柚子不香了。
哎,明天回娘家等着听她娘哭吧,少不了又是一地鸡毛……
不过她现在就难受的想哭,可又不敢哭,只能憋着。
她是千不该万不该留在公公那边过年,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啊!
先不说那个后婆婆有多不好伺候,就她那个公公才真是一大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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